见韩筌忙忙解释:“姐夫并没说什么!都是女儿自己……担心一双外甥、外甥女儿……他们太小了!那宋老太太只怕会欺负他们……母亲,有了后母便有后爹,除了女儿过去,谁带他们也不会真心……母亲,再怎么说女儿也是他们母亲的亲姐妹、自小一处长大的,母亲……”
韩筌拉着姜氏的胳膊求着,连女儿家的脸面都顾不上了。她常常去宋家,姐姐生病之后,自己每回去宋家之时都能遇上姐夫。他人不光生得极好,几乎天天去姐姐那里说话儿,得了什么珍贵药材、好的衣服料子、新奇的玩意儿都要亲自送过去。
这么温柔体贴的男子哪里得见?就连自己父亲,也不像他似的能如此体贴小意!
原本还在心中惆怅,若自己嫁的人,能有姐夫的一半那便知足了。可却不想……姐姐命薄如此,又遗下一双儿女……
一旦想到了,心中就再也止不住这个念头——替姐姐嫁过去、替姐姐照料一双儿女,自己,就也能像姐姐似的,被姐夫那般温柔小意的对待了!
姜氏的眼中越来越冷,死盯着头也不敢抬的韩筌,直到她再也不敢偷看自己,方缓缓的、缓缓的点了一点头。
“好、很好。就跟你姐姐当年,一、模、一、样!”
韩筌不解,抬眼朝姜氏看来,却见她脸色苍白,眼中却带着骇人的神采,让她不由得一哆嗦。
“来人,带三小姐下去歇息,不许出门半步!”
“母亲?母亲!母亲求求你了,想想我那一双外甥、外甥女儿……”哭喊声渐渐远去,姜氏就像块石头似的坐在原位,半晌不动分毫。
许久,方吩咐道:“她要哭,就让她哭。她要绝食,就让她绝食。除了不许她自杀之外,一切任她去。”
对,早就应该这样儿了,自己一时心软,害的却是她们的一辈子。在筃姐儿还没出门子前,自己就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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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等了许久,也没见除了韩筌外其它的人前来吊唁。别说韩朴,连韩笙都没有亲到。如今宋家的情势如此,死个女儿也就只能死了,自己一家人夹着尾巴做人还来不急,哪里有管出嫁多年女儿的闲心?
宋裕慈脸面上悲痛,心中却松了口气——说实话,若不是如今韩家人动弹不得,他还不敢对韩筃下此毒手呢。如若不然,韩家一时生起气来,非要清查此事,自己还真拦不住。虽有杨姨娘在前顶着、下手的也是她,可到底自己也要落个治家不严之名。
草草把人下葬,宋裕慈再回了家中,跟师爷二人一起盘算着,可是先在就趁机和敬王府搭上线?还是说再等等看情形?
现在去搭线,虽有见风便舵之嫌,可胜在若行动得够快,总要好过等大事都定下来了再去投诚,大皇子那里也可高看一眼……
正盘算着,韩家忽然有人来到,说韩家夫人思念女儿悲痛至极,哭晕了过去,又想起一双外孙、外孙女儿,叫人接过去小住几日。
宋裕慈虽有些不愿意,可一来是这是人伦天常,二来又怕万一大皇子这回事没成,自己还能趁机和岳家修好。便点头同意了。
两个小的的东西能有多少?略一收拾,便由通房、原本韩筃的大丫头夏荷带着,一同回韩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