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那边一折腾就是一日一夜,甘氏跟白錾都没睡好,连白安玙和王氏也没睡踏实,至于白安珩院里,情形也都差不多。
韩筃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色还暗着,摸索着半坐起来问道:“东院儿那边怎么样了?”
白安珩也醒了过来,忙给她披上衣裳,劝道:“你再歪会儿,我过去看看。”
白安珩到时,东院正房院里依旧灯火通明。白安珹依旧傻站着,身上披着件不知谁给他披上的衣裳,白鋆这会儿实在抗不住了,到侧屋去小歇一会儿。
刚走过去要跟白安珹说上几句话,就听那边屋里又传来周氏的叫声,随即便听见有人高声叫道:“出来了出来了!可算出来了!”
半天,方听见一声弱弱的婴儿啼哭声传了出来。随即,又有丫头满脸的泪水汗水跑了出来颤声道:“夫人添了个小小姐!”
白安珹这会儿才一屁股坐倒在地,半天回不过神来——是个妹妹……要早知道是个妹妹,他做什么要去推她?他是失心疯了还是怎么的?为何总觉得是这孩子害得自己过不好日子?
人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时不知什么时候被人背回了自己屋儿里。好容易起床,坐到桌子边儿上,才发现,自己院儿里这会儿静悄悄的,往日最爱在自己跟前儿打转讨好儿的丫头们一个个都不见了。
愣了愣,张张嘴,想要出声叫人,却发现自己一日一夜没喝水,嗓子都干哑了。
胡乱拿了茶壶倒了口水喝,这才听见外头有了动静。
白錾在朝上忙了半日回到家中,叫人去二房看看白安珹可醒了?若是醒了,便把他叫过来。
沉着张脸,眼中神采晦暗不明。右手中无意间摸索着一块碧绿翡翠雕刻而成的葫芦手把件。
等了一会儿,就见白安珹耷拉着个脑袋,跟着人走了进来。
看了他半晌,白錾方沉声开口道:“你可知错?”
白安珹身上一抖,脸色更白了二分,半天,方憋出两个字来:“知错……”
“错在哪儿?”
又是半晌,蚊子叫似的挤出了句话:“侄儿不该去推母亲……”
白錾眼睛眯了眯,身上冒出一丝杀气来:“哦?只是如此?”
白安珹依旧低着头,今天一早回去后,便是睡时却也没睡踏实,就连梦里,仿佛也能听见那一声声的惨叫……对,就是惨叫!
身上又抖了抖,哆嗦着抬起头来,两眼无神的看着白錾:“大伯……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去推我母亲……我不该恨那没出世的孩子……我是怕……怕……”
白錾一愣,挑挑眉头:“你怕?怕什么?”
“……怕父亲母亲有了弟弟……就不要我了……”原本推母亲时,他脑中想的是别的说词,虽少不得挨上一顿打,却好歹能糊弄过去不是?更何况,他又是家里唯一的儿子,总不能因为一个还没生出来的小东西就把他活活打死吧?
可到了现在,他却说不出那些话来。
白錾诧异的看着白安珹,那双极似白家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颗颗滚圆的泪珠噗噗的往下掉。
看着他这个样子,白錾只觉得心里又是气又是好笑,他……他竟因为这个就不想让那孩子生出来?竟因为这个,就去推他的母亲?!
“你……你这是打哪儿学回来的?!”
“噗通”一声,白安珹跪到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跪下,结巴说道:“他们都说、说家里有了小儿子,就不要大的了……我、我……从母亲有了身子,就老是骂我……我想要的她都不答应了……我、我才害怕、怕他们真不疼我了……”他是真的怕了,昨天那一日一夜的叫声……不对,是惨叫!他从没想过事情竟能如此。
没亲眼见过、没亲耳听过,他真不知道事情竟能这样,跟他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
说着,人趴到地上,眼泪鼻涕一时全都冒了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真没想、想让母亲受这种罪……”他是真的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时说的那鬼门关,就真的是鬼门关……
白錾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
出了这档子事后,知道周氏没事之后他才放了心,随即才想着要借这回的事情,干脆让二房彻底跟大房分开。
没说的,白安珹竟敢动手推搡母亲、残害手足,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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