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同自己一处的还有几个人,可其中胡子花白者有之、人过天命者有知,只白安珩一个,连及冠之年还未到,在这里头倒极是显眼。
夫君在朝中跟皇上日日相对,虚心努力跟众多元老学着如何处置这些事宜的门道。
在家中,韩筃日日陪着婆婆、长嫂,跟二房家那个不知该说是没有没眼色?还是太有胆量了的二婶子周旋。
让韩筃最为庆幸的便是——白安珩不是长子。而长嫂虽在,但因白家大哥人不在,所以无论王氏要说什么、做事什么、想什么、用什么,全都是看着、跟着甘氏来的。
二婶那里似乎是急着要给自己两个女儿找婆家,见韩筃家里再没个合适的男子了,便把主意打到了王氏那里,成天撺掇着问王氏家里的事。而王氏那边的对应只有一个——笑。
问什么都含笑不语,或轻轻点头、或轻轻摇头,比个还没出大门子的闺女都含蓄。看得韩筃这里心中唯余敬佩二字——对上这样的亲戚,也只有这样的脾性才能磨得过她们一家吧。
时候一转,便进了九月,等韩笙的好日子到了,韩筃就是再不愿,也只得引着二房家的人到了韩家。
忙忙乱的一整日,等晚上揭了盖头见着了二嫂的模样,又见了韩笙那副呆样子,韩筃才松了一大口气的转回白家。
换过衣裳,人就懒懒的靠在床上,只觉着真真是累着了,腿也发胀,人也没精神,只想早些歇息。
外头白安珩洗漱回来,见她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忙按着她不叫她起来,自己把衣裳换过,才贴着她坐到床边:“今日可是累着你了?好好歇上几日吧。”
韩筃笑道:“我不过是一直陪着母亲招待女客罢了,怕是今儿个起的有些个早,又没歇晌,方有些困顿,明儿个多睡会儿就好了。”
“那便早早睡。”说着,吹了灯,靠在她身边儿,把她搂到了怀里,也不闹她,只轻拍着她的肩膀哄她入眠。
正经进了被子里面,倒一时觉不太出困顿来了。韩筃只合着眼睛,跟他低声说着话:“今儿个在外头如何?”
“今日宾客到的不少,五殿下人虽没到,礼却到了,还有你那四表哥也过来了。”五殿下那礼是姜哲送过来的。近日在朝中,偶尔只见一两声,说是姜哲媚主,勾搭了五皇子的话。
那话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虽说的人不多,还是有几句传进了白安珩的耳中,连皇上都有所耳闻了,为这个,还特意把五殿下跟姜哲都传了过去,亲见了姜哲。
说了些什么,白安珩不清楚,毕竟这等事情,除了皇上身边儿极得用的公公外,就只有他们三人清楚。可白安珩却觉着,姜哲并不是那种人,至少,虽他爱口花花、不着调的跟人开玩笑,却从不是真正轻浮的人。
而五皇子……虽看不大出来到底是什么样儿的本性,却也决计不是那等轻浮浪荡的人。
低头,在黑暗中看了看妻子的脸庞,这话他可不敢同她说,没的污了她的耳朵。且连自己都不信的,这等谣言,自己更没那个必要去传。
“四表哥跟我们几个都极好的,只二哥哥最是怕他……”
说到这里,白安珩忽然想起什么,忙问道:“为何你二哥一见他就吓成那样?”这两人一见了面,韩笙就跟耗子看见了猫似的,怎么呆怎么难受,恨不能有多远躲多远,可到底是因为什么?
韩筃也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连我也不记得最早是因为什么了……”细想了想,方道,“只记得,那会儿我才五六岁吧,只四表哥一见了二哥哥就爱逗他、气他。二哥哥偏是个最按不住的性子,一被人撩拨就急了。
“小时候还先是拉着四表哥,非要同他比划比划。四表哥便出主意,说哪个输了,哪个就要光着屁股到街上跑一圈儿去。哥哥连输了四五回,再赖不过了,见他就躲。再后来就不打这个赌了,只说哪个输就让另一个在他脸上画人个圈儿。我记得那天晚上,二哥哥整个脸都被涂满了墨黑……”
说着,人止不住的就嗤嗤笑了起来。
觉着怀中的娇人笑得花枝乱颤,白安珩压着冒出来的想头,沉声道:“后来呢?”
“后来?也不知道二哥哥从哪儿听来的,说姜表哥……”说着,自己脸上也是一红,还是道,“说姜表哥喜欢男子,他为了这个同那些说表哥坏话的人打了一架,回来后拉着表哥问。表哥就逗他玩儿……”这事儿韩筃知道的不太清楚,可也猜到了几分。以姜哲那个性子,要是韩笙真这么直问了,他肯定顺杆爬的调戏了韩笙一回,“结果就把二哥哥给彻底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