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吹得营中锦旗胡乱飞舞,噗噗噗乱响;老人们都说今年的草原不太平,只怕要有雪灾,大雪灾,要不然老天爷不会吹这样的风,刮这样的刀子风。
幸好这个时候人畜都没在外面,要不然怎会受得了,不被这风吹死,也非得吹下一层皮。
附近周围的草场都打光了,就是为了储备充足的草料,好走完这个漫长的冬季。
冬天时牲畜的丧季,被风刮死,被雪淹死,被狼咬死,被饿死,所有的灾难都会在冬季向牲畜袭来。
不管是马、是牛、是羊,都得承受这样的灾难,熬过了也不见得有光明,这是一个绝望的丧季。
草原上的男人们、女人们、老人们、孩子们,他们也都得接受这些考验,每年都如此,从不改变。
所以即使是小孩,他们的皮肤也是非常的坚硬,就是被今天这样烈的刀子风给练出来的。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存下来的人都是强者,都是草原上喝烈酒,吃血肉的汉子。
烙月今天就是为了一个女子,一个一直欺骗他,甚至连她真正叫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子,也来接受这样的考验。要不是在唐古雪山上,烙月早就习惯了这份寒冷,那么现在他肯定会退缩的。
这实在不是一个人该待的地方,也不是一个人该该活动的时候,而且烙月和阿日斯楞今天还选错了去找的对象。
这个人是西厥人的国师,这个地方是这个国师的地盘。
果然,事实证明了我的话没有错。
没等烙月和阿日斯楞走到营中,已然惊起了营盘中的猎狗,不管人睡得多熟,可是狗的耳朵永远醒着。因为人是眼睛看世界,而对于狗,在夜里,它们是用耳朵看世界。
猎狗狂吠,立马带动了营中的其他猎狗,这就像一场瘟疫,顿时在营盘中炸开了锅。
烙月见夜伏失败,与阿日斯楞就要退出大营,那知转过身来后,才发现帐包之上立着一人。
借着月光烙月看着这人,高个子,瘦骨头,烙月虽是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直觉告诉烙月,这人是侍卫长阿罗多,除了他没有别人。
“天寒地冻,风如刀,不知道两位进到国师营盘中,有何计较啊?”
阿日斯楞忙上说道。
“侍卫长息怒,小人半夜失了马匹,见这风刮得太烈,想到营中求个安生避风的地方,打扰侍卫长大人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阿日斯楞拉着烙月忙要走。
“你是阿日斯楞吧,你也会在夜中都掉马匹吗!你不是这片草原上最好的牛倌,最好的马倌吗?”
“侍卫长大人笑话了,小人也是一时疏忽!”
说完拉着烙月就要步出营盘,只听阿罗多又说道:“另外一位兄弟是谁呢?我怎么没见过啊,刚来草原的吧?”
阿日斯楞忙说道“侍卫长大人笑话了,这是我兄弟黑唐古,侍卫长大人不认得他?”
“你兄弟,你总共有几个兄弟!”
这话还没说完,烙月只觉夜空中飞来一个物事,飞速极快,却是朝烙月的凤池穴扎来。
烙月一惊,莫非正是那夺命金针,黑夜之中,看穴如此之准,当真是夺了了天人的造化,烙月忙假装摔了一跤,勾下头去,这金针才嗖的一声从烙月头上越过。
“好了,你们不用走了,就在营中住下吧,明日再走?不要因为我的害了你们的性命,这风可大意不得。”
说完阿罗多窜下帐包,进到营中的帐包中,不再出来。
两人硬闯不行,被安排到了一个小帐包之中,只得暂且在营中住下;只是一探不得,别人已经有了防备,再闯必然有失。
烙月却是心惊,先说身法,阿罗多是何时跃上帐包的烙月不知道,等他看见时,恐怕阿罗多已经观察他们多时了。
再说心机,阿罗多分明已经看出了烙月是生人,却不言明,反到将烙月和阿日斯楞留在营中;若两人心中当真有鬼,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然会有所行动;到时候他刚好抓个正着。顷刻之间,他便转了这么多心眼。
这人不仅聪明老练,而是做事果决。
最后说武功,黑夜之中对烙月发针,而且拿穴奇准,若非烙月通了任督二脉,耳力、目力提升,只怕现在已经死在他的针下,做了亡魂。
不管如何,烙月总算探得,西厥少女被劫极有可能与阿罗多有关;和阿罗多有关,自然就和大德法王脱不了关系。
只是为何其他人少女都运到天葬场的地下宫殿,单单把西厥女子放到另外一个地方呢,而且这个地方又在哪儿呢?
“好险啊兄弟,我说这阿日斯楞和大德法王都不好惹,这下你总该信了吧!幸亏他没认出你来,否者你现在就必死无疑了。”阿日斯楞坐到炭火旁边,还只是后怕。
“未必!说不定他早就认出了我!只不过不说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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