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顿了下说:“我们明天回来再跟他说,没去之前先不提,这叫先斩后奏,他不同意也没辙啦。”
温钦言看着江兮,心里还有一点犹豫,是不相信江兮真的这么好,这么愿意帮他。心里,有点不放心,
他知道她人不坏,可谁会无缘故的对另一个人好?
“他们都避开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温钦言问:“我母亲死于艾滋病,你真的不怕我身上还有没查到的病毒吗?”
“难道不相信你自己?”江兮问。
温钦言埋头:“这个病,没有查出来之前,都是毫无症状的。”
“查不出的时间也就是传染之初的几个星期,一两个月之内的窗口期差出来。所以,即便是在潜伏期,也能够查到。如果时隔一年再查,没有感染那就是健康的。”
“他们说,这个病,就有几年都没发现的,但实际上是感染了。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不同,有没有异样,我不知道。”温钦言低声说。
很显然这个事儿,对他来说,也是苦恼。
他虽然淡漠什么话都不说,但实际上,他心里也难受着,只是,没人愿意倾听。
久了不与人交流,当沉默成为习惯,他就会变成真不愿意说话,真习惯不与人交流。
江兮道:“世界上这样的案例,总共才几例?放心吧,你不会成为其中之一。我相信你不会,所以,你自己也要相信自己。”
温钦言看着她,不管她是不是出于真心站在他这边,他都感谢她的力挺。
“谢谢你。”
“下车吧,他们都等着了。”江兮道。
车开进大院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这么久了都没进去,应该会担心吧。
江兮下车,身后温钦言跟着下车。
没走两步温钦言低低出声:“父亲。”
听见温钦言的声音,江兮才抬眼看:“哟……”
盛嘉年早就出来迎接她了,只是看他们在车上在谈话,所以没有走近他们。
江兮朝盛嘉年走过去,盛嘉年上前握住她的手,反复捏握着。
“冷吗?”
江兮摇头,“车里不冷,下来倒是觉得冷了。”
盛嘉年下意识将她裹进怀里,江兮赶紧推开他,给他扯上大衣:“多冷啊,你这样不冻着自己吗?”
“我不冷。”盛嘉年上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赶紧进去,外面太冷了。”
温钦言就跟在两人身后,盛嘉年和江兮之间的感情,是不用人言说,看就看得出来的。
温钦言很羡慕,这才是父母之间的感情吧?
好像,有那么一点明白每回母亲喝多了之后,痛哭着对他说对不起没能给他一个家的意思了。
母亲是那样浪漫自由的人,她是有机会结婚组成家庭的,可她最后都自己放弃了。她不愿因被婚姻和家庭束缚,她也不愿意承担成为一个妻子和母亲的责任,多次放弃的结果,就是到最后都一个人。
看着走在前面的父亲和江兮,父亲踩下每一脚,江兮才跟上,时不时听见父亲低声叮嘱,小心路滑。
温钦言心里为母亲惋惜,她真的错过了一个有担当的好丈夫。
江兮身上那味儿实在很强劲,盛嘉年低声道:“怎么带小孩子去吃火锅?他吃得了?”
“那孩子口味跟我一样,他吃得很欢。”江兮低声笑着。
但江兮这话,盛嘉年明显不相信:“以后少吃,火锅对肠胃不友好。你还在喂母乳,他又是孩子,受不住。”
“没那么脆弱,冬天不吃火锅,温暖从哪儿来啊?”江兮问。
盛嘉年道:“你这一身的味,得什么时候才能散得了?”
“很难。”江兮道:“重庆火锅太霸道了,这个味儿吸在衣服上,就只能认。”话落又说:“待会儿我查查,怎么去味儿,我自己没关系,可别熏着婆婆。”
无疑盛家人是接受不了这个味儿的,她也没听大太太、二太太说吃火锅什么的,选择川菜、粤菜、湘菜倒是有,但吃火锅什么的,真没听过。江兮只能感慨,大家错过太多美食了。
“盛嘉年,你们家人,是不是都不爱吃火锅啊?”
盛嘉年闻言,侧目看她:“没……不清楚。”
这谁知道?
江兮笑道:“那,挑个时候,请大家在家里涮火锅呗?一家人在一块儿涮火锅多幸福啊。”话落回头问温钦言:“是吧,钦言?”
温钦言没料到江兮会忽然跟他说话,愣了两秒才缓缓点头:“是。”
“你瞧,小朋友都愿意。”江兮说:“可以不用麻辣锅底,用高汤涮啊,多幸福,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