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众,那是去闹着玩的。这次是去逗狮子惹老虎的,人少反而少些负累。两位义薄云天,这次的事,就谢过了,下次请早。不知两位有何高见,如果没有,就此议定;如果有,咱们就生死由命,概不负责了。”
说话的自然是‘四大保镖’中剩下的秋了。
王二牛仍听不懂,“他说什么?”
方可飞一鼻子没趣地说:“他说他们已开过会了。”
王二牛道:“但咱们可没开过会啊。”
方可飞道:“他的意思说:他开过会了,咱就不必开会了。”
王二牛道:“但他们要我们提意见呀?”
方可飞道:“他们已议决了,你提什么高见?你没听清楚吗?你要是反对他们,他们就翻脸哩。”
王二牛道:“那我明白了。”
方可飞道:“你总算明白了,却不知明白了什么?”
“他们是官,我们是民,总有官说的,没有民话事的。”王二牛一副领悟了人生大道理般的恍然样儿,“就算好官,也一样有官架子,总得要听他说的,对不对?”
“对。”方可飞这次跟王二牛完全有默契,许是“敌忾同仇”之故吧,只说,“官越大,说的话越响。所以世上只有:有名有权有势的人说的话儿,才算话,同一句话,无名无势无权的人说来就不像话。”
“对极了。”王二牛这会也发现了方可飞是他的“知音”,“你这回总算说了人话。”
“幸好,”方可飞哼哼嘿嘿地道,“咱们不做这件事,还有别的大事可为。”
王二牛这又不懂了,“什么大事?快说来听听。”
毛丰源忙道:“大方,你可别搞事,节外生枝。”
王二牛一听,更是兴味盎然,“大方,有啥要事,千万别漏了我的一份。”
方可飞折扇一展,徐徐拨扇了几下,道:“没事?没事!咱饱读圣贤书,走遍风云路,除了好事,咱啥事也不干!”说罢,居然还“奸笑”三声。
除了王二牛,大家也不去理他,仿佛谁也不以为他能干出什么了不起的事来。
方可飞为之气结。
所以他立意偏要干点大事,来气绝这些没及时瞧得起他的人。
唐奥运不是先回“兄弟盟”,却到王宝和酒楼跑一趟。
王宝和酒楼,当年他就是依傍着柴少云,偕同毛丰源,从此登了楼,也打入了十里洋场的繁华世界,在上海滩的江湖里得以崭头露角、争雄斗胜。
而今酒楼依旧。
人事已全非。
唐奥运也有感慨。
他已好久未曾登此楼。
第一次登楼,他登上了上海滩江湖的戏台,唱了要角。
第二次登楼,现在他已成了上海滩中江湖第一大帮会的首领。
第三次登楼呢?
那是下一次。
“我原要昂扬独步天下,奈何却忍辱藏于污泥;我志在叱咤风云,无奈得苦候时机。龙飞九天,岂惧亢龙有悔?转身登峰造极,问谁敢不失惊?我原想淡泊退出江湖,奈何却不甘枉此一生;我多想自在自得,无奈要立功立业。要名要权,不妨要钱要命!手握生杀大权,有谁还能失敬!”
他一路哼着歌。
唱着歌。
哼唱着歌,上楼。
他的大志是:第三次来,重登此楼时,他要扫平上海滩江湖的一切障碍,一切敌手,晋身政界当大官。放眼江湖,他要无敌。
等到真的没有敌手的时候,就不妨与天为敌。
这是他的自许。
也是抱负。
他上王宝和酒楼来,为的是见一个人。
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然而见这个人,却是一个机密。
“机密”的意思,是不许有别人知道的重大要事。
不过,他是个很出名的人。
他现在手上已掌有大权。
所以他去到哪里,都有人认得他。
而他要见的人,也很重要。
更极出名。
甚至近年的名头和权力,亦不在他之下,虽然这个人一向作风都极为低调。
而且不惜常常低头。
可是在江湖中,谁也不敢因为他常低头而敢看不起他。
因为这是个垂头而不丧气的人。
这个人虽然“断了”颈骨,但却有的是傲骨、傲气。
上次唐奥运随柴少云上王宝和酒楼来,见的也是他。
他当然就是令当年“振新堂”总堂主郭山龙最器重的,现任署理总堂主:田飞!
城里的人,都看见唐奥运进入王宝和酒楼,而且登上了楼。
他们都不知道,唐奥运上楼去干什么。
一般人都猜想:见了毛丰源之后的唐奥运,心情必定很好,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有兴致,到王宝和酒楼去吃吃喝喝?
他们更不晓得,上了楼之后的唐奥运,直入第三房**阁;而谁都不知道,**阁里面正坐了一个脖颈都挺不起,但却是现今上海江湖中三个第一号人物中的大人物: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