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你现在,可能忿忿难平,可能对我的话一点也不服气,可是那有什么用?”郭雪道,“如果不与女斗,你不能跟我斗口,而又不能一刀把我做了,你也只有徒自气愤而已!所以说,如果不自量力,妄自尊大,逼人于绝,不留余地,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毛丰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郭雪那一番话,当然不是针对他的,可是他可以想像得出,一向傲慢的唐奥运被郭雪当众斥责,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可是唐奥运的反应,完全出乎毛丰源意料之外。
他深深地呼吸。
然后吐出了一口气。
接着他缓步前行,走向郭雪。
他这一个举措,使得场中柴少云和郭山龙等人都留意了起来。
也担心了起来。
如果唐奥运对郭雪出手,自己决不可能袖手旁观,可是,这样一来,说不定就要与柴少云决战当堂。
郭山龙这样想。
假如唐奥运向郭雪出手,自己没有理由不加以阻止,但这一阻拦,很可能就与唐奥运发生争执,唐奥运这人自负,执拗得很,一旦冲突起来,恐怕不易化解。
柴少云暗忖。
假若唐奥运竟向郭小姐施辣手,郭山龙可能要被逼出手,所以自己一定要先在郭山龙前而制止唐奥运,但此举可能致使“振新堂”与“兄弟盟”就要在此地决一胜负!
田飞也是这样思忖着。
唐奥运不能出手!对这样一个弱女子下手,实在太不像话了,无论如何,自己说什么都得要拦住他,唐奥运一旦决定了的事,是决不让人阻挠的,只怕……
毛丰源心里比谁都急。
陈妖精已拦在郭雪身前。
他已见识过唐奥运的身手。
他明知自己不是对方的敌手。
可是,任何人都不得伤害郭雪,只要有他在的一日,他决不让任何人加一指于郭雪身上!
唐奥运走过去,冷冷地看了陈妖精一眼,那一眼,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
目中无人。
然后他转睛去郭雪。
“太可惜了,”唐奥运道,“你真要有本领,就不会被人当棋子利用,而少在这儿嚼舌根。”
唐奥运这句话,当然还是带着讥刺,可是他这样一说,在场的几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全都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全都卸下暗中提起的一口真气。
可是,只有毛丰源的心里,换过了一个问题。
一个奇异的问题。
电光石火般地换过。
要是唐奥运对郭雪出了手,“兄弟盟”和“振新堂”的高手,甚至是自己,也都会全力相护,这样说来,郭雪的身份,岂不是非常的微妙,甚至在某种层次上,要比在场的一众高手,还要有分量得多了?
不过这意念只是一闪而灭。
人生有很多意念都如是。
如果你不去刻意捕捉它,或马上记下来,它就不会在世间存在,也不会在你脑海留下痕迹。
只是,世间许多扭转乾坤,影响深远的大事,都是由刹那间意念所形成的。
“我们就在后天下午,‘振新堂’总部候驾。”
“一言为定。”
“后会有期。”
说的人神色凝重,听的人也脸色沉重。
因为他们都知道,后天下午只怕整个上海滩就要变天了。
柴少云和郭山龙说完了,就各自走各自的路。
他们一走,他们的部下也就跟着撤走。
柴少云步伐一动,整个“兄弟盟”旗下的高手,也簇拥而去,阵势依然有条不紊,毛丰源和唐奥运心里忽然生起了一种感受。
柴少云是“兄弟盟”的柴少云,当一大群人拥护着他的时候,他是君临天下而又名动天下更是独步天下的柴老大,跟昨天和他俩联袂上福州路陆羽茶楼的,仿佛是迥然不同的两个人!
这是柴少云应有的气派?
还是他们三人间本来就存在着的距离?
毛丰源不知道答案。
只不过,毛丰源微微感觉到,柴少云转身而去的时候,好像跟唐奥运交换了眼色。这眼色就像交换了一个秘密似的。
唐奥运似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毛丰源虽然并不明白,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人越多,高手越强,闹争越剧烈,一向看来病恹恹的柴少云,却逼现了更强烈更无匹的气魄与气派。
也许,只有一个时候,只有一个人,曾在顷刻间攫夺了他的锋芒,虽然时间极短,也确只有一次。
那就在刚才。
那就是大雷。
大雷不但攫去柴少云的锋芒,震退郭山龙,也镇住毛丰源和唐奥运。
他只被一件事物所慑住。
那就是田飞怀里的小木盒!
一个木盒子而已,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大雷为什么要怕一个木盒?
这时候,毛丰源和唐奥运跟随柴少云一伙撤走,严麻子和小巧妹率部众随后而去,邓苍海和任学胜则跟郭山龙的队伍撤离,陈魁等一干大雷的忠心部下,垂头丧气地另走他道,郭雪本也要走,却见场中剩下柴依琳、王二牛和陈妖精,各有点惶惶然,也有点黯然。
郭雪奇道:“你们不走?”
“走?”陈妖精苦笑道,“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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