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万剑之冢

    当看见这密密麻麻杂乱散落在各处的剑时，苏羽竟真的生出一种孤寂之感。好像这里埋葬的并非是剑，而是人一般。苏羽眼中，一把把剑都生出了魂魄，而这魂魄便徘徊在万剑冢之中。

    苏羽不知道这万剑冢中是否究竟有上万把剑。然而，这剑的多少其实并不重要。因为苏羽已经隐约意识到，这万剑冢之中要面对的是什么。

    宝剑有灵。这从苏羽手中的破魂剑就可以看出来。太白剑宗又是以剑闻名于世，手中自然有不少宝剑。这些剑主人死后，往往都葬在这里。一来是剑主人有时不愿意将这宝剑流传下去；二来也是剑中之灵并不愿意接受一个新主人。久而久之，这万剑冢之中便埋葬了许多生出剑灵的宝剑。而剑灵并非是生灵，所以不入轮回。平日里，这些剑灵便在剑中沉睡。然而，一旦有外人入侵，那这些剑灵便会就此觉醒。

    “万剑冢乃是葬剑之地，也是太白剑宗的一道屏障。这两边都是绝壁，若想要过去，只能走万剑冢。古往今来这万剑冢这种埋葬的人，倒是比剑还要多。”永信说道。

    “这万剑冢亦是一座大阵？”苏羽问道。

    永信点头道：“这万剑冢确实是一座大阵。不过与普通的阵法不同，这万剑冢的阵法乃是天然而生的。并非是某个阵法大师所布置。所以，相较于其他阵法，这万剑冢更加自然，也更加难以寻找到破绽。”

    “天然之阵。”苏羽若有所思。人类的阵法其实并非自创，而是从世间某些天然的阵法之中模仿而来的。这些阵法威力或大或小，所具有的能力也是千奇百怪。然而，这些阵法却有一个共性那便是自然。所谓自然，便是阵法运转之时，破绽极少。破阵之人大多只能强行破阵，没有取巧之法。

    “大师可有什么良策？”苏羽问道。

    “以力破之，别无他法。”永信答道。

    苏羽点点头，对雷平彭飞说道：“这一次你们便不要进去了。”

    二人知道自己进去也只是拖累，便没有再强求。

    万剑冢并没有特别明显的界限。苏羽顺着山崖之间的道路向前行走，便觉得身边的埋葬的剑越来越多。这些剑大多因为年代久远变得锈迹斑斑，不复当初的锋芒。然而，依然有不少剑历经岁月，却依然剑气逼人。苏羽明白，这些剑才是这剑冢真正的威力所在。

    “咔嚓。”苏羽看了看，却是迦南踩断了一把锈蚀的长剑。然而，随着这一声清脆的响声，整个万剑冢都发生了变化。一把把形状各异的剑缓缓从地上飞起。这些剑开始飞得并不顺利，许多剑都撞到了一起，发出阵阵撞击声。这声音有些沉闷，但是随后渐渐变得清脆。却是剑上的泥土灰尘都随着撞击散落在地。很快，这撞击声便消失不见。因为所有的剑似乎都从最初的杂乱无章之中恢复了过来。这就像是一群沉睡已久的人，被突然的响声惊醒。在起来的时候，不免有些头晕，相互撞到了一起。而随着时间推移，便变得井然有序了。

    数百把各式长剑虚浮在空中。而这些剑的剑锋都指向一个方向——苏羽。这般多的长剑同时对准一个人，本身便是一种强大的威慑。然而，苏羽却浑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感兴趣的是这些剑背后的东西。苏羽对阵法并没有什么研究。但是此刻，他却看到了让他熟悉的东西——“势”。苏羽如今已经明白，“势”便是规则。而既然这阵法之中，存在“势”，那便说明，这阵法之中的规则已经发生了改变。也正是因为规则的改变，这些剑才可以无风而动，虚浮在空中。也正是因为规则改变，这些剑才从一个死物变成了“活物”。

    很快，苏羽的想法便被证实了。每一把长剑之后都出现了一个人影。这些人影全都身着长衫，容貌却各不相同。但是苏羽还是一下子便认出这些人便是太白剑宗弟子的模样。很有可能，这些人影便是剑原本的主人的样子。

    “这些便是剑灵所化。或许称之为剑魂更为合适。”永信说道。

    苏羽笑了笑。他明白永信的意思。剑跟随一个人时间久了，多少会带有一丝人的因素。这剑魂便是剑灵与主人的残魂相结合而产生的。

    片刻之后，这些剑便动了。之所说是剑动了，而不是那些人影动了，是因为在苏羽看来，这剑才是主，那人影不过是次要的。一把手臂长的短剑呼啸而来，眨眼的时间，便已经达到了极致。而那人影则化作一道残影，看起来异常虚幻。苏羽此时亦是见猎心喜。他修剑已久，却很少能碰到在剑术上能与他匹敌的对手。而这万剑冢无疑正是这样一个“对手”。

    苏羽破魂剑猛然拔出。这一剑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没有“势”的存在，只是单纯的拔剑动作。然而，剑上的力道却没有一分减弱。破魂剑猛然击在飞来的短剑之上。这把不知道在万剑冢中沉睡多久的短剑被破魂剑一击，便偏离了方向，此在身边的岩壁上。那剑后的虚影也就此消失不见。

    苏羽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永信眼中却精光一闪，说道：“苏施主，你手中的宝剑怕是不凡啊。”

    苏羽以为永信只是单纯的称赞，便说道：“这是师父传给我的。”永信闻言，若有所悟。那短剑被击飞之后，剩下的长剑像是炸开了一般，顿时都朝苏羽等人飞来。密密麻麻的长剑，如雨点一般。然而，苏羽却没有丝毫畏惧，手中长剑连点——却是《九式》之中点剑式。而此刻，这点剑式显然比苏羽在地界之时又强上了一分。或者说，苏羽在这点剑式的基础上，又加入了他方才的领悟——剑势融合。既然拔剑式与闪剑式相融合，能让剑势威力倍增。那这点剑式为何不能与闪剑式相融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