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负着手,一转身便看见墙上挂着的一幅气势磅礴的风云江山图,顿了顿,又道:“另八万大军,北上固守边境,对抗胡匪保卫我大周。”
众武将面面相觑,有人道:“胡国虽蛮横,但此次定南王造反,大周与胡国的边境相安无事,为何……”
康顺帝朗声道:“依太子的吩咐,速速准备出发。”
虽是满腹疑问,但既然皇令一下,无人再敢有什么异议,当即各自领命而去。
一时间,御书房里就只剩下康顺帝和太子父子。康顺帝叹了一叹,道:“太子觉得,胡国会突然出兵攻打大周?”
太子殿下道:“定南王向胡国招兵买马,若我是定南王,为了增加胜券,必会与胡国联络对大周进行双面夹击。待事成之后,再重新分配疆土。如此有利可图,胡国怎会放弃。”
康顺帝道:“万一不是呢?”
太子殿下未答。他们谁都清楚,大周风调雨顺了上百年,未曾有过一次战乱,一国之兵力一直维持在十万大军上下。如今大部分的军力被遣去了边境,剩下的不一定能阻挡定南王的势力。
良久,太子道:“还有一万死士,可再抵三万军力。”
康顺帝笑了,道:“怎的这么些年,你才养出一万死士?”
太子抽了抽嘴角:“……一万五。”
“你这是在赌风险棋啊”,康顺帝拍拍太子殿下的肩,“不过我儿厉害,在棋局上还一次不曾输过。且放宽心,明日风风光光地抱得美人归了,再好好管这些个事。”
太子殿下看着康顺帝步出御书房的背影,笑得云淡风轻:“儿臣多谢父皇。”
东宫里,太子殿下走了以后,官向玉左右一个人在书房,果真就褪了外衣,趴在榻几上舔着手指翻看那春【】宫小册子。
这时小夏公公有些为难地站着书房外禀报:“太子妃娘娘,秀春【】宫的萧郡主想见您。奴才寻思着天儿这么晚了不大方便,便回绝了。怎知,萧郡主在外站了许久都不肯离开,太子妃娘娘您看见是不见?”
这个夏小川,别的什么不好,唯有两点相当讨人喜。一是能揣摩主子的心思,二来就是小嘴儿很甜。
虽明日才举行太子妃的册封大典,但这几日官向玉一直住在东宫,夏小川左口一个太子妃娘娘右口一个太子妃娘娘,叫得她甚受用。当然还有一个嘴儿甜的,自然就是棂儿公主,几乎天天跑来东宫,左口一个嫂嫂右口一个嫂嫂的。
官向玉从榻几上爬起来,折了一页做记号,才合上小册子,道:“她理应是要来见一见我的,你让她别站着外面,把她领进屋去喝杯茶暖一暖。
“是。”小夏公公麻利地退下去。
她在书房中赤着脚踱了两圈,脚下铺着地毯,十分的柔软。后又爬上太子殿下的座椅坐在书桌前翻了翻那些个奏折,蓦地有些同情太子殿下。这么索然无味的东西,需得每天都看都批阅,真的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官向玉觉得差不多了,萧郡主应该是被夏小川引进了屋也喝上了热茶,她才起身出书房去见她。将将一打开书房的门,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单薄的官向玉霎时就打了一个寒战,连忙又转身回去捞起外衣给穿上。
宫人在前带路,带着官向玉去到了招待客人的永乐厅阁。彼时萧筱正坐在厅前,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一盏茶,氤氲的水汽升腾起来,衬得她目色水润,眼圈红肿。
看见官向玉来,萧筱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站起来,欲言又止,最终只道了一句:“官向玉……”
官向玉隔着桌几坐在另一边,宫人们呈上一些点心吃食,有花糕,有桂圆,还有一叠御厨将将做好送过来的一叠萝卜丸子。
官向玉拿竹签戳了一只递给萧筱,自己亦戳了一只来啃,道:“尝尝,还是不是你以前常吃的那个味道。”
萧筱红肿的眼泡子,立马又有清泪泛滥。她接了过来,小小地咬了两口,嚼着道:“我都忘记了以前吃的肉丸子是什么味道,”然后将吃剩下的半只丸子放下,“因为我一点也不喜欢吃这个。”
官向玉似一点也不惊讶,眯着眼睛再吃了一个,道:“哦,我跟棂儿,还以为你喜欢呢。”
两人俱是一阵沉默。忽然萧筱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跟我抢太子表哥呢?”萧筱失魂落魄道,眼泪止不住簌簌往下掉,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教人怜。“我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你非得这样报复折磨我?如果是,我现在给你道歉,请求你的原谅,以后我再也不做伤害你和夏棂儿的事情,好不好?”
“我求你,你不要嫁给他,不应该是这样的……”萧筱有些语无伦次,“我怎么也没想到,最后竟是表哥的小姨……可是官向玉,你知不知道,打从我第一次见到表哥,我就喜欢他了,是很喜欢,我一直在为此而努力着,想每天都能够离他更近一些。不光是我自己,我还是带着我们萧家的族人的期望来的,可是到头来……”
官向玉沉默半晌,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是自由的。你可以喜欢烬师父,也可以不喜欢,可是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不能阻止我喜欢或是不喜欢他。我喜欢烬师父,愿意为他放弃所有,你喜欢烬师父,却是想从他身上得到所有。”
萧筱一愣,笑了一声:“呵,这个时候你是想跟我比谁更伟大么?”
太子殿下回到东宫发现官向玉不在书房,一问才得知她来了永乐厅阁。他怕官向玉冷着,便取了一件白裘披风来,不让宫人们出声迎接,径直往前厅走。可听见里面的谈话时,脚步顿了顿,往墙边一靠。
官向玉吃着东西,囫囵又道:“你错了,其实我不比你伟大多少,说起来我也是自私的。我愿意付出所有,并非不计回报,我也想烬师父能回应我,我也想只有我一个人把他霸占着不会跟谁分享。所以,今晚你来,应该是白来了,你请求我不要嫁给烬师父我做不到,或许你紧接着想请求我让你也嫁给烬师父哪怕是当一位侧妃做一门妾室,我也做不到。”她舔舔手指上的点心屑,“烬师父说,此生此世就只会娶我一个,我相信他。”
太子殿下闻言,垂下眼眸,低低地笑了。琉璃灯光映出他的剪影,柔美静好。
萧筱安静片刻,竟缓缓起身,而后在官向玉跟前,咚地一下跪下,道:“不是请求,是乞求。这辈子我从未这般低声下气地求过谁。我不想,再孤零零地回去,不想一无所有!萧家没落,就靠我发扬光大了!”
官向玉手中动作一顿,忽然就撇开吃食什么都不吃了,低着眼帘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女子,随着亦是起身与萧筱对跪着,这样她也就不需受她这个礼不需做她一份人情,道:“萧郡主,你暂时想不到别的法子可以说通烬师父或者是求动皇后娘娘,所以无可奈何之下才来找我。”萧筱抖动着双肩,眼泪顺着那下巴直直滴入膝间的裙裳里。听官向玉又道,“我记得你是想我死的。你既然那么顾及你们萧家,为何敢动不动就搬你们萧家出来取我性命。”
萧筱一颤,惊愕带着泪意地抬头看着她。
官向玉又道:“先莫说有人引赵万锦去湖边,和我起争执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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