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向玉慢慢踮起了脚尖,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贴得更紧,用自己所有的热情去回应他。
这个吻,绵长而久远。直到一旁的宋融,忍不住握拳在唇畔轻咳了一声,太子殿下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宋融道:“太子殿下,此地不可久留,待查看了上游的水源是否有恙以后,我们需尽快找机会离开这里。”
“嗯”,太子殿下眯着眼眸看向那无边夜色,淡淡道,“去上游看看情况。”
官向玉小手紧紧抓住了太子殿下的打手,轻轻晃了晃,仍旧的身体颤个不停,软软地问:“烬师父,你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吗?”
太子殿下除了身上的伤还在作痛以外,其余并无丝毫异样,便紧了紧官向玉的手牵着她走,边道:“没什么大碍,别担心,小离儿。”
官向玉笑了笑,夜色中太子殿下看不见她双眼盈满了泪水,她点点头,轻声颤道:“你、你没事就好……烬师父吓死我了……”
去到上游,水流寂静流淌,却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也到了军营的边缘,那边有一片黑影重重的小树林。
宋融带着太子殿下和官向玉走进了小树林,四周陷入了浓重的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约莫是行到了小树林的深处,宋融打了一个暗卫的暗号,隐秘其中的暗卫窸窸窣窣地现身。
宋融随身带着一颗小的夜明珠,隐隐的光亮扩散开来,暗卫们看见了太子殿下和官向玉,齐齐跪地,低声道:“属下参见太子殿下,见过官国舅。”
太子殿下道:“都免礼,这边情况如何?”
一人呈上来一只四四方方的厚重琉璃瓶,瓶内可见液体流动,道:“回太子殿下,都已经拦下来了。这是他们想要投入水中的蛊毒。”
另几人去一边扒开草丛,只见数人的尸体正躺在那里,显然是被暗卫们给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了。
太子殿下刚想去拿那琉璃瓶,官向玉急忙先一步抢了过来,垂着眼看不清情绪,道:“烬师父,这个,给我保管吧。”
太子殿下半低着头,安静地看着女子。他发现她有些不对劲。
这时,同混在侍卫中跟着去过南疆的一个暗卫道:“太子殿下放心,国舅爷应是知道如何保存此物。”
官小国舅仰起头,笑眯眯道:“对,我娘是南疆人吗。”
太子殿下揉揉她的发,尽是宠溺温柔。官向玉的身世、与南疆的关系对于他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他要的仅仅是她这个人而已。他以为官向玉在因此而介怀,不由哄着道:“好,就给你保存。但是你要小心,可莫要打破了。”
官向玉点点头。他褪下外衣,做成了一个小布囊,给官向玉装那琉璃瓶,官向玉把瓶子放了进去,道:“还有还有。”说着复又从袖兜里取出一样东西来。
那是一个古老的手掌大小的小香炉。
太子殿下问:“这是什么?”
官向玉把东西放稳,才让他将布囊栓起来,道:“这是我外公私底下送给我的见面礼。听说是样宝贝。”
后来几人顺着小树林一路走到底。这淮安的军营本就驻扎在郊野,一出军营便到了淮安郊外。郊外早已备好了千里良驹,其中绝尘和倾尘竟也来了,见到主人兴奋地直捣前蹄。
另外城中的化身普通人的暗卫,也在此地汇合。他们竟然提前就已经花钱请那些无家可归的街头乞丐们,前几天夜里抓紧时间打通了一条从城里通往城外的暗道。
太子殿下跟官向玉共乘绝尘,把倾尘交与宋融,一行人趁着夜色飞奔北上,离开淮安速速回京。
过了几日,淮安戒备如此严谨的情况下竟还没能抓到太子一行人,定南王再好的耐心和气度都已经耗尽了。后来他细细一沉思,觉得太子殿下带着官向玉一个柔弱女子,目标惹人注意不可能出得了城门,但是直觉又告诉他再继续这样找下去也找不出个什么结果。似想到了什么,定南王目光一凛,下令道:“给本王一一排查军营!”
只可惜,晚了几步。顺着军营排查出来的几个可疑人物,查到了水源上游,在小树林里找到几具被虫蚁啃坏的尸体,发现这正是当初他派来给水源下蛊毒的几人,不由大怒。
太子殿下不仅逃了,还带走了蚕髓蛊。
这时有人匆匆来禀,道是在市井一个极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暗道入口,通过暗道,就能顺利出城。
待他们去暗道另一出口时,城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太子殿下一行人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他身上有重伤,虽绝口不提,但几日风尘仆仆下来脸色越发地不好。宋融道康顺皇帝乃是中了蛊,早已连日昏迷,宫中太医正想方设法为他吊着命,就是为了等太子殿下回去。
太子殿下身体吃不消,但事关重大,宋融也不敢劝太子殿下中途休息。
这样不要命地赶路,几日功夫,一行人终于顺利抵达皇城。但在马飞奔入宫门时,太子殿下忽然身体一晃径直从马上栽了下来,幸好宋融及时把他稳住。
这一回来,太子殿下身亡的流言就不攻自破了。
太子殿下在东宫里昏迷不醒,东宫上下忙忙碌碌,太医院的太医们竭尽所能,为太子疗伤,希望他能尽快清醒,康顺皇帝那边能等的时日已无多了。
然,当解开太子殿下身上的衣裳时,大大小小的伤呈现在人眼前,如此狰狞可怖。肩头的两处重伤,血凝固了一层又一层,都隐隐泛着黑色。
伤口恶化了。
官向玉守在他床边,一刻也不愿离开,紧紧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看着太子殿下暗沉的睡颜,眼圈儿红了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念叨着:“烬师父……烬师父……你快好起来……还有很多事情,我要跟你一起去完成……”
太子殿下没有回答,但是却不怎么安稳,睡梦里连眉头都还是皱着的。官向玉伸手去给他抚眉,指腹下的眉宇英气而清冷。一张俊美的容颜苍白,墨发散乱在枕间。
老太医拿了锋利的小刀子,在火上飘热,然后干脆麻利地划开太子殿下肩头的伤口,将里面的脓血引了出来,用烧酒把伤口细细地清醒了三遍。这个过程所要承受的痛苦,非常人所想象,平时一些小伤需得用酒浇洗的都痛得有几分钻心,更莫说这般皮开肉绽地浇烧酒清洗了。
太子殿下额上冒出了冷汗,却愣是不吭一声。官向玉心疼地给他擦拭,对老太医责备道:“你,你轻点儿呀……”
老太医也累得够呛,不可有丝毫差错,待清洗了伤口之后,才上药包扎,道:“这个过程痛是难免的,还请国舅爷见谅。”
等一切都处理好了,太子殿下安稳地睡着,身上有伤不宜穿衣,便盖着柔软的锦被。手却潜意识地与官向玉的手十指紧扣,谁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小姨姑~!小姨姑~!”听闻太子哥哥和小姨姑回来了,又听闻太子哥哥受伤了,夏棂儿便噌噌噌地挪着小短腿从棂姝宫跑来了东宫,不经通报一路直抵太子的寝殿。
官向玉愣了愣,随即感觉到太子殿下手里的力道又紧了些,她没有退缩,回握着他,任由小团子猛地冲进官向玉的怀中,眼泪汪汪地埋怨个不停。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