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找出红糖帮自己冲了碗红糖水。
喝完后弓着身子躺在麦秦氏身边。
她的这个毛病是被以前的男人用脚踹肚子落下的,那次她正好来了葵水,男人喊了一声没听见,就被狠狠地踹了几脚,差点要了命,从那以后每次这个时候,都会痛的死去活来。
坐在炕上摸索着捻着线绳的的麦秦氏看不清楚她到底怎么了,却看出了她不舒服。
问:“青儿,你怎么了。”
麦青儿蚊子般的说:“奶奶,我肚子疼。”
“是不是来葵水了。”麦秦氏看不清麦青儿脸上的表情,自顾自的捻着线绳说:“女人家都是这样的人,睡一会就好了。”
麦青儿躺了一会儿,感觉稍微舒服一点,赶忙下了炕。
虽然麦苗儿麦穗儿麦宝儿都对她很好,吃的喝的一点也没少她的,每天还有工钱,她的心里还是不安的,总觉得自己是个外人。平时做事也小心翼翼,一直提醒自己要勤快,决不能偷懒,她生怕哪里做的不周到,惹麦苗儿不高兴。如果麦苗儿对自己不满,麦宝儿绝对不能收留自己,她会无家可归。
出了门,麦苗儿麦穗儿在院子里削着土豆皮儿,一边说着话,喜郎自己跑来跑去的玩儿。
她又觉得自己成了多余之人,人家亲姐妹两说话,亲亲热热的。说的都是些体己话,她在就没了该有的气氛。
她无聊的逗了逗喜郎,小小的孩子正对墙角处的一只长着翅膀的蚁后感兴趣,无暇理会。
她看了眼姬小童的屋子,房门紧闭,想要给他端点水送点吃的,却不好意思打扰。
姬小童每天晚上都会对着亲自采来的草药或者麦宝儿帮着从都城医馆买回来的药研究到后半夜。
看她的很不忍心,便在麦穗儿过来的时候,说起来,希望她能提醒他早点睡觉。她发现姬小童很听麦穗儿的话,麦穗儿却说不要打扰他,他是做学问的人。
不去打扰也不敢正眼面对,却是心里已经对和善的声音柔软的姬小童有了好感,不由自己只要出门就会看一眼他的屋子,去都城回来第一件事也还是看他的屋子,只要他在,她便高兴安心,不在心里便很失落。
无事可做,也不好在进屋去睡觉,太阳暖洋洋的照着,便去外面。
门前的玉米杆都已经被砍下,根茬都被挖了出来,整整齐齐的摞在地边儿。
隔壁大门前的场院里摞着几个麦垛,看着自己的亲娘家大门她有点心酸的,自从被赶了出来,三年了一墙之隔,却没有机会再进过。
虽然亲娘麦秦氏骂过她不准她进门,时间久了她却是一点也不恨她,只要在门口遇见,她都会偷偷地在后面看上几眼。
坐在了场院的麦垛下,就听见大门吱扭一声开了,偏过头去看,麦姜氏提着一把䦆头出了门,另只手里拿着一块黑乎乎的馒头,指头缝里还夹着一根绿绿的长辣椒。
关好了大门,将䦆头夹在了腋下,一只手拿黑馒头一只手拿绿辣椒,一口馒头一口辣椒的边吃边走,嘴里骂道:“儿子女儿媳妇儿,都是我的祖宗,你们都好好呆着,我老婆子去当长工,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
骂着吃着转过了墙角,麦青儿看着麦姜氏单薄的已经有点弯曲的背影消失,眼里涌出了泪花儿。
麦姜氏固然很偏心,将她和姐姐麦花儿一个捧在了手心,一个踩在了脚下。
到现在她已经在娘家三年了,娘从来没正眼看过她,自从那次抢了她的工钱被麦穗儿呛过之后,再也没看过她,就算面对面的走来,她停下脚步低着头,麦姜氏也还是目不斜视,当她不存在般的,为此她偷偷地哭过好几次。
她开始有点后悔起来,刚回娘家以前也没见过什么钱,如果换做现在,她倒是想孝敬她一点。
要不要偷偷塞给娘一二两银子,让她扯点鞋面衣裳呢?这三年来,每个月都有基本上一两多银子的收入,她又没用钱的地方,积攒下来,也有了四十多两,绝对不是小数目。麦穗儿说过,再过两年,就可以为自己卖几亩地,再过两年,便可以盖几间屋子。
可是就算她想给,麦姜氏会不会要?
正在纠结,大门又吱扭一声开了,却是懒洋洋的麦花儿也是手里拿着黑馒头一根红辣椒走了出来。
她站在门外左右看了看,一眼看见了麦青儿的一只脚,便一扭一扭的向麦垛走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