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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该是辉夜的居所的永远亭被一座姑且算不上陌生的宅邸给覆盖了,下意识地抬头望向碧蓝的长空,武也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那遥远的距离,看到还未升起的月的背面,看到那已经被迎回的月之都公主殿下。
一言不发地离开这不属于他的地方,听着妖精们的演奏,武也跨过了太阳花田,穿越了魔法之森,登上了那久负盛名的妖怪之山。
他见识到了妖怪和神明和平相处的一幕,曾经或许是为了利益而争斗不休的太阳女神正毫无架子和天狗的首领坐在了一起喝酒。
他远远地看见了守矢的巫女急匆匆地在酒宴上来回奔走,注意到了自己,她甚至还遥遥地对自己发出了邀请。
笑着躲过了上来劝酒的萃香,武也穿过了中有之道,漫步在三途河的岸边,来来回回的死神并不好奇一个活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毕竟工作已经压得她们喘不过气了。
只有一位能够悠闲地顺着河流飘来的家伙,武也很开心地叫住了惯例偷懒的小町,坐上她的小船,来到了彼岸。
没有千年前的那一场大战,地狱和彼岸仍然是结合在一起的,向小町道了声谢,武也悄悄隐匿了气息,来到了是非曲直厅的外边。
四季映姬一如既往地坐在厅内,一丝不苟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没有被名为命运的诅咒缠身的她,一尘不染,是那样的圣洁。
不动声色地离去,武也雾之湖走过,绕开了幻想乡最强的冰精,在红魔馆的跟前不经意给巡查的咲夜透露了美铃偷懒的情况,顺便大声叫住了例行公事准备开溜的黑白,惹得红魔馆又是一阵喧闹。
在间歇泉的边上找到了模样大变的幻想风穴,穿过长长的洞穴,早已经成为鬼族乐园的地底界映入眼帘,偶尔看见了从头顶飞过的地狱鸦,今天她也是无忧无虑的一天。
有意地躲开了觉一族的领地,武也终于来到了他幻想乡一日游的最后一站。
穿过位于天空尽头的幽冥结界,一路沿着长长的石梯,武也来到了阳光明媚的冥界。
望着头顶虚假的晴空,这或许是八云紫的手笔吧,这么想着,他谢绝了妖梦为他带路的好意,独自一人走进了白玉楼。
巨大的西行妖仍旧坐落在白玉楼的中庭,只是那份恶意缠绕的气息却不复存在,恍惚间,轻柔的脚步声在身后荡漾。
武也是明白的,甚至不需要通过任何的言语他便知晓,那并不是因幽子的思念而诞生的亡灵幽幽子,而是真正的,以一个人的身份死去之后,然后成为了亡灵的幽子。
冥界并不会因为独立在幻想乡之外便不受四季的约束,夏季的白玉楼甚至还能够感到裹着热浪扬起的轻风。
所以,这个季节的西行妖,有的只是那光秃秃的巨大身躯,却开不出出盛艳的花朵。
可是,武也却抬手接住了一片下落的樱花。
它是那样的孤单,那样的悲哀,那样的不顾一切,哪怕到了这一步,她仍然试图扭转那几乎已然注定的结局。
武也将那樱花握在手心,闭上眼,像是在祈祷,他将脑袋贴在西行妖冰冷的身躯上,一路走来的微笑终是缓缓地从他的脸上褪去了。
不知不觉间,他的身后已经多些家伙,神色复杂的灵梦,面露犹疑的幽子,还有——
八云紫。
一手折扇半遮面,只露出了充满了戒备的双眸。
“呐,玩笑差不多就开到这里如何?”
八云紫站在了灵梦和幽子之前,半身渐渐隐入间隙,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不是武也,对吧?”
“虽然我没有隐藏的打算,不过,这么快就被发现还是让我始料未及。”武也缓缓睁开眼,一手轻轻地搭在了西行妖的躯干上。
“咱承认,虽然在气息上几乎没有任何破绽,但是你的伪装却有一个致命的漏洞,”似乎在自豪,似乎是在嘲讽,八云紫对武也说道:“咱的武也可是个爱干净的孩子哦,怎么可能像你这样满身都是鲜血的味道呢。”
“......是吗?”
沉默。
“原来是这样吗......?”
一声轻蔑而古怪的笑声从武也的口中传出,他已经无法再抑制内心成熟的魔鬼。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在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早该陷入永眠的西行妖居然慢慢地活了过来,在十分咲的渲染下,妖艳的它如同挣脱牢笼的舞姬,肆意地炫耀着自己的强大,在这名为冥界的舞台上,开始了它阔别千年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