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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看样子还要下几天,幸亏豁出老脸要人修了屋顶。”何氏和秀秀两母女在屋里缝着袜子。
秀秀揉了揉眼睛,嗯了一声。
“咋,眼睛不舒服?”
“就是屋里太暗,看不大清楚。”秀秀笑笑。
“那你不早说,娘还会心疼几个灯油钱?”何氏放下手里的活,把蜡烛点燃,“在娘心里,你比他们贵重多了。”
秀秀笑嘻嘻的把脸凑近,“‘他们’指的是谁啊?”
何氏刮了刮她的鼻子,“这娘可不会说,你自个儿以为谁就谁。”秀秀什么性子她不知道啊,万一说漏了嘴,又要说她
“没意思。”秀秀皱了皱鼻子,又拿起袜子缝了起来。
何氏却放下手里的活,轻轻长出一口气,四下打量她的房间来。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就算再怎么精心收拾,也抵不过岁月的消磨。墙面已经有些斑驳,很多地方已经开始大块大块的往下掉泥巴,有时候扫地的时候都能扫一铁铲。加之这场暴雨,这间老房子,活不久了。她在这间房子里生育了六个子女,走过了人生的一大半,现在……
“娘,你长吁短叹的做什么呀?”秀秀也察觉到萦绕在何氏身上的悲凉,只是不明白到底为何。
“秀秀,娘一直没过问你的意思,要是现在分家的话,你同意吗?”
话说分家的那晚上她的确在,只不过从头到尾只做了个听客,没人问过她到底有没有什么意见,而且作为一个要嫁出去的姑娘,她的意见又有什么重不重要呢?不过何氏什么意思,突然起了分家的念头。
“不是说这件事等四哥回来再说嘛?”
“那也就是说其实你赞同分家的喽。”何氏闭上眼睛,半晌睁开,“那就这么办吧。”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早些做好打算。也少些摩擦。
这么办,怎么办?秀秀脑子里一片糊涂。
“去把你的哥嫂们都叫来,今天就把这家分了。”何氏说到就要做到。
***
李聪把杨柳后背厚垫着的草纸取了出来,啧啧称奇道:“好像真的好了不少。”
杨柳看着拿来擦屁股的草纸碎成几块。拼命让自己不要多想,点点头。像杨柳这种一晚上要换好几个睡姿的人,加上她又不怕李聪,想背靠背的睡一晚上,就有些困难了。还是李聪用胸膛对着她的背,拥着她睡了一晚上才解决问题。效果是显著的,但同样副作用也是明显的,杨柳现在半边身子都僵了。还是不要感冒才不会受罪。
“要不,我也送几张给三哥用用。”李聪不忘李强也还在病中。
“去吧。”杨柳是不大清楚李强吃了药到底有没有效果,但这也是一个方法。不知道是不是因人而异,反正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就看他们接不接受了。等李聪出去找李强,杨柳才仰躺在看上舒服的摆了个大字,这北方也还是挺好的。炕大,炕底下再烧把火,就暖呼呼的,多环保。她伸出一只手感觉了一下外边的温度,就又撇撇嘴把手缩了回去,算了,反正天色也不好。起来就没事做,就窝在炕上养神吧。
不过今天,貌似是她当值?
“哎呀,我病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杨柳抚额,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算了。做人不能这样。杨柳侧坐做起来,想着等李聪进来,就让他去采一背篓猪草。杨柳打了个冷颤,赶紧缩回被窝,把自个儿捂得严严实实的。她是不想动了。
仰卧,俯卧,侧躺,各种姿势都摆遍了,李聪还没回来,杨柳不由得腹诽:这小子屁股上是长了钉子,订在板凳上走不动道了吗?
何氏那屋里,除了杨柳,李家所有的大人都聚在一起。
“人都到齐了,那我就说说分家的事。”何氏也没墨迹,直接奔向主题。
小何氏的心咯噔一跳,不是说等老四回来再谈分家的事情吗?咋就又提前了,是谁在何氏的耳朵旁边吹了风?
“娘,老五媳妇还没来呢。”分家对她又没有丝毫好处,自然是能拖延一刻就是一刻。
“她身子不适,不来没关系,反正我们会把结果告诉她。”
李聪也点头。可不是,杨柳现在怀了身子,就少让她听这些烦恼的琐事。
“那,那还有老二没来呢。”小何氏可没那么容易放弃。
“大嫂就不用担心了。”余氏笑道:“我们家当家的早有过嘱咐,我们听娘的,娘说咋办就咋办。”
结果还能亏了他们?何氏是要跟他们一起生活的,余氏心里补充了一句。
文氏目光颇为不善的盯着小何氏,显然是对她上次阻挠分家怀恨在心,现在对她开口东拿西扯的又要阻止很是气愤。
小何氏只得闭上了嘴巴。她心里头苦笑,人家给兄弟早想好分家了做她一个妇道人家能阻止得了吗?现在连何氏都自己想通了,她的话就更没人听了。她姓何,他们姓李,这里是李家,若不是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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