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他已经在考虑立他为东宫了,但长子的身体状况一直让他下不了决定,而今天发生一系列事情,让他看透了次子,低智、鲁莽、心毒、不诚,如此,他怎么可能把大隋江山『交』给他?
而杨元庆的关键一句话,就像『棒』喝,使杨广霍然醒悟,他绝不愿意自己这一代的悲剧在儿孙身上重演,就在这一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昭儿是嫡长子,宽厚仁德,朕相信他将来会是仁德的君王,至于他的身体,朕会请最好医生,用最好的『药』来为他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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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已经散了,晋王杨昭的马车在百余名『侍』卫的护卫下驶出大『门』,向晋王府疾驶而去,马车内点着一支小小的蜡烛,使车厢里有一点昏暗之光,杨昭靠着软软的车壁上,脸上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喜悦,从今天父皇对齐王的态度上,他心里便明白,东宫的大『门』即将向自己敞开,为此,他心中对杨元庆充满感『激』。
“元庆,今天夺嫡成功,你立下大功,我会记在心中。”
杨元庆则坐在他的对面,他本来要去百悦客栈找单雄信,不料杨昭一定拉他上车,有话要对他说,他只得坐上了马车。
“殿下这么肯定就夺嫡成功了吗?如果圣上最后又原谅齐王呢?”
杨昭眯着眼笑了起来,“父皇当然迟早会原谅齐王,可在东宫这件事上,齐王已经没有时间了,现在是十月中,父皇最迟在元旦建立新的年号,同时册封皇后、太子,还有两个月多一点,但必须在册封太子前一个月,父皇就要确立太子,实际上只剩下一个多月,这一个多时间里,父皇绝不会考虑立一个头脑简单、心『胸』狭窄、谎话连篇,甚至敢在父皇面前拔刀杀人的儿子为太子,我心里非常清楚,所以,他已经败了。”
杨元庆点点头,杨昭说得很有道理,“恭喜殿下了!”
“嗯!今夜我要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开始练剑,我要努力减轻体重。”
杨昭又想起一事,便问道:“元庆,你上次说你想搬离杨府,要么就住在我府上来。”
杨元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道:“多谢殿下,我准备明天去少府寺领了赏赐,去买一栋宅子,然后我回江南把婶娘接回来,完成这两件事,我就返回大利城。”
杨昭笑了起来,“宅子就不用买了,我送你一座,在光福坊,占地约十亩,是一座新宅,让你婶娘和妹妹住在里面,等你去大利城,我来替你照顾她们,我想我应该比杨府尽力。”
“我是该欣然接受呢?”
杨元庆笑道:“还是该犹犹豫豫拒绝?”
“那就看你觉得自己有没有资格接受它?”
“看来殿下的盛情我是无法拒绝了!”
杨元庆举杯欣然笑道:“那就多谢殿下,明天上午我就启程去江南。”
刚说完,他忽然想起还有裴家的酒宴未赴,不由苦笑一声,“我又想起几件事,还真不能一走了之。”
他还想到至少和单雄信他们打一声招呼,还有杨丽华那边也要告别,哪能说走就走?
这时,马车忽然停下了,『侍』卫在车外禀报,“殿下,请稍候,前面有一棵树倒了,挡住了去路,我们把它搬开。”
杨元庆微微一怔,“殿下,今天可没有刮风下雨,怎么会有树倒下?”
“有可能是被别的马车撞到,三天前,我王府西面就发生过,前天王府后面的坊街上也有大树倒伏。”
杨昭眉头忽然一皱,想起一个不利的传说,“不过。。。。。坐车遇倒伏树,这可不是吉利的兆头,会给我带来什么不利?”
他抬头伸出车窗外查看,就在这时,杨元庆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嘣!’的一声响,这是弓弦声,杨元庆大吃一惊,他几乎是本能地一把推开杨昭,就在杨昭被推开的一刹那,一支箭呼啸着『射』进车窗,擦着杨昭的胖脸而过,钉在对面车壁上,箭头闪烁着一种绿莹莹的光泽,竟是一支毒箭。
“有刺客!”
杨元庆反应极快,他喊了一声,呼地吹灭蜡烛,将杨昭面朝下按在地板上,“殿下千万别动!”
他从腰间拔出磐郢剑,一翻身从窗口跃出,撞开一名车窗外的『侍』卫,却听见了第二支箭『射』来的风响,他不假思索,伸臂一挥长剑,将上端『射』来之箭一斩为二,随即落地,在地上翻一个滚。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只在兔起鹘落之间,『侍』卫们才刚刚发应过来,他们一起围住车厢,将盾牌高高举起。
杨元庆再次纵身一跃,跳上车顶,他已经知道漏『洞』在哪里了,车窗外本来就有执盾『侍』卫,因为杨昭伸头看树,『侍』卫就稍稍让开一条缝,第一支冷箭就是从这条人缝中『射』进,而第二支箭却头顶上『射』来,刺客知道在第一箭后,杨昭肯定会趴在地板上,所以第二支箭企图『射』透上车壁板,直取地板,这是两名刺客。
杨元庆已经看见了,紧靠坊墙的树上一个身材魁梧的黑影跳上坊墙,跳进了宜人坊中,而在三十步外是一座三层佛塔,塔顶上都蹲着一名身材稍小的黑影,他似乎听见了同伴召唤,从两丈多高的塔顶一跃而下,轻功极高,但她身姿却很苗条,似乎是一个『女』刺客。
杨元庆死死地盯着那个『女』刺客的身姿,他手中之剑渐渐捏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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