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图的苦笑时,便知道椒图不知道,但是仍然心存侥幸,希望椒图的苦笑时为了别的。只是天不从人愿,接下来椒图的话却是让他感觉深深的挫败和彷徨之感。
燕虺含泪自嘲道;“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答案,入龙门如此,叛离亦是如此。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仍然是不知道的结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都是徒劳无功。我要到何时才能够找到仇人,何时才能够让九泉之下的父母瞑目。父亲、母亲。孩儿对不起你们。”
燕虺颓然跪着地上,仰天埋怨着自己,两行清泪已经挂在脸上。泣不成声。此时的燕虺如同一个被抛弃的弃儿,彷徨、茫然而无助。
鱼作等人看着燕虺,沉默了下来。他们终于明白燕虺为什么会这样做了,父母大仇,不共戴天,若是自己身处燕虺的位置,也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做,他们没有因为燕虺的出尔反尔、反复无常的小人行径而看不起。反而生出恻隐之心,为燕虺的遭遇感到悲哀。同时也明白了一句古语。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谓,增溢其所不能。
只是这样的天降大任,鱼作等人却是没有丝毫的羡慕,反而极为抵触,也不希望能够以像燕虺这样出类拔萃的能力所换取。平凡下的幸福更为让他们向往。只是他们同样明白,天覆地载之下的众生,很难有人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这也是他们同情和悲哀燕虺的原因。
椒图沉默的看着燕虺,对于燕虺的遭遇也很是同情,虽然见惯了杀伐,葬身自己之手的灭门性命不甚凡几。但是燕虺却是在这样的年纪上背负起仇恨的重担,而且还毫不犹豫的进行着无声的反抗,埋身龙门,不顾声名的出尔反尔行为人所不耻的小人行径。然而最终换来的却是一场空。也正是如同现在的他,机关算尽之下,结果却是没入孟清贫的圈套之中。悔不当初。现在的他们可谓是同病相怜,用孟清贫的话而言,燕虺是胜了,也败了。
然而对于燕虺算计椒图堂所有人,只是为了得到一个信息的说辞却是将信将疑,这未免太不符合一个智者所为。智者所为,当明前因后果,当千虑于事。燕虺算计龙门的种种,历历在目,椒图俨然已经将燕虺推上智者的位置。然而此事,燕虺所做的、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难道就是为了这个毫无根据的猜测吗?椒图不相信。
“难道你做这些,就是为了得到一个仇人的信息?就是为了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吗?”
燕虺失魂落魄的看着椒图,反问道;“那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从的燕家被灭门之日起,我失去了一切,疼爱的亲人,青梅竹马的红颜,幸福美满的生活。这些都是在一夜之间被燕云军狠狠的撕碎,让我变得一无所有,让我独自孤零零的苟活于世。自那日起,我的一切也随之埋葬,我发誓定要手刃仇人。自那一日其,我便只剩下仇恨,只剩下杀戮,只有能够报仇,即使冒天下之大不为又如何?纵使屠尽苍生又如何?这一切与我何干?啊,与我何干?”
燕虺的话后面几乎都是吼出来的,现在椒图才明白,燕虺的仇恨有多么深,可以说现在的燕虺已经不再是一个正常的人,而是一个被仇恨所支配的杀戮者。是一个在仇恨冲击下丧失所以理智。所做的,所思的。除了报仇,别无它物。
同时也为自己遇上燕虺这样一个被命运造就的怪胎感到悲哀,也明白燕虺为何行事肆无忌惮,一个人若是心无所惧,那么无事可不为。
俗话说,弱的怕强的,强的怕狠的,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而燕虺便是那不要命的,而椒图自己给自己的定位,也仅仅只是算强的,说是狠的也勉强说得过去。
孟清贫朝被燕虺架着,而今呆呆的站在燕虺身边不敢动的燕云军摆了摆手。那燕云军急忙跑会自己的阵营,心有余悸的看着燕虺。刚刚燕虺的样子和对燕云军的仇恨,他还真怕燕虺突然向他突施杀手。早已经吓得颤抖起来,可是却不敢擅动,生怕会惊醒沉入悲伤的燕虺。在孟清贫的示意之下,哪里还愿意多呆,逃也似的跑回去。
孟清贫蹲下身子,安慰道;“不要过多的咀嚼一时之痛,那样你会看不到脚下的土地和身边的世界。往往过度的主观会让人迷失方寸,灵台大乱,判断失误,行事莽撞。作为一个智者的你应该明白这样的行事往往会落入别人的彀【gou]中.这样的行事若是在有心人的利用下,往往会使自己身陷囹圄,葬身也极有可能。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是却不可莽撞行事,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自己含冤不瞑九泉的父母红颜着想一下。若是你死了,仇人逍遥,你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父母,对得起红颜,将来九泉之下,你以何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他们?”
“这些我自然明白,可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而今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要手刃仇人,一切不都是空谈吗?大人,我是不是很无能啊?”燕虺颓然说道。
孟清贫轻拍他的肩膀道;“你相信我吗?”
燕虺微微的点了点头。虽然和孟清贫相处不长,但是对于孟清贫却是产生莫名的熟悉和亲切。也极为尊敬。即使是燕虺,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而且孟清贫对于自己的信任,也超出他的想象,否则也不会将蜀州代理钦差的职位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