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凌冬手上主要是一些传统企业,一些商场、酒店。
自己莫名地一觉醒来,到了楚凌冬的家里,脑子中还有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这是重生?还是灵魂互换?
门吱拉一响,一个圆脸中年妇女端着个托盘进来。
“小许醒来了?那赶紧趁热把药喝了吧。”李妈把碗也不递到他手里,直接放在床头柜上。语气与态度都十分随便。
不是因为她与原主熟,只是不把他当一回事。
主人家什么态度,她就是什么态度。看来这具身体的主人谁都不怎么待见。
郁禾慢腾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接过李妈递过来的碗,闻了闻,一股温吞苦涩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他喝了两口。有几味中药辨别了出来。
基本上都是养胎固肾的药物。
郁禾想脱衣服的躁动又来了。
郁禾几口把药喝完,把空碗放在了托盘上。
李妈收了碗筷。临走时,不咸不淡地交待了一句,“小许,我给做了饭,一会儿我给你送来。”
“能下床了吗?”楚凌冬问。
郁禾神色未定,只是点点头。
“你先洗漱洗漱。”
楚凌冬交待完毕后,便随着李妈出去。
郁禾背上的冷汗出了一阵,凉了下来,又出一阵。他躺下来,翻了个身。
这具身体的确没什么大毛病,活动挪转都轻便自如,正像脑子里的那个记忆一样,不过是在逛商场时,和人抢一个限量包。太心急,磕着地,摔了一跤。
从郁禾的职业经验出来,也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确定楚凌冬与李妈已离开,郁禾掀开被子,几步来到落地镜前。
郁禾的脑猛地一片空白,像被人掏空了一样。
镜子的那张脸不过是个陌生人。
郁禾强迫自己作了三次深呼吸,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再次把目光转向镜子里的那个人。
他穿着真丝睡衣,黑色透明,低俗而骚气。可能因为接受了检查,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穿。再加上睡衣形同虚设,器官一揽无余。
镜子里的男性年龄与自己相仿,二十六、七。纵然从同性的角度看,也是张长得不错的脸,只是身板看起来也十分削薄。不像自己,虽然也是偏瘦型,但长年跑步,肌肉也是有一点的。但这人显然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类型。
郁禾的目光往下移,落在镜中人的肚子上。比起削薄的身材,那里的突出显得十分突兀。郁禾的手不由地摸了上去。
年轻轻轻,居然已中部崛起,这人的生活该有多么的不规律。郁禾心想。
但下一刻,一个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但他立即否认了。
这个身体虽然不够健康,但男性的生理特征还是一目了然的。
像是取笑自己的癔想,郁禾拉开那件薄如蝉翼的睡衣。他的目光从胸部一点一点地下移,但渐渐地,他的心脏巨烈地敲打着他的胸膛,喘息声不受控制地响彻在空寂的卧室里。
毋庸置疑,这具身体同时具有两套器官。
因为肚子里有个负担,郁禾再急,也不敢太大运动,只是慢悠悠地走出了小区,才坐上了车,直奔济世医院。
由于轻车熟路,他直接到了住院部。他先到护士站。面对小护士质疑的目光,他勉强一笑:“我是他一个病人。看新闻听说郁医生病了,过来看看。”
小护士正觉老天爷没眼,替郁医生觉得可惜,这时忽然有人这么说,顿时觉得这人知恩途报,对他心起好感,便倒豆子一样把郁禾的状况说出。
郁医生摔倒的时候,只是脑部受了点外伤,别处检查都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醒过来。现在只是挂着营养针,在观察室里观察。
“如果一直醒不来呢?”郁禾不由问了一句。他这个意识回不到自己的身体里,极有可能就是一直这样,像植物人一样,处于晕迷状态。
“怎么可能。”小护士白了她一眼。“而且,郁医生的爷爷也是个老中医。他也会能好地照看郁医生的。”
爷爷,也来了。
因为郁禾的特殊身份,他被安置在单独的VIP房间。但郁禾并没有进去。他从窗子里看到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背对着门,坐在病床前。
病床上躺着自己的躯体,鼻子里插着氧气,手腕上连着心电图。
他像是隔着一个世界,看着病房里面的一切,有种膨胀的怪异感。
但见看到床边老人的背影,郁禾的眼圈红了。
郁禾是在离异家庭长大,他才出生,父母因感情问题,便好离好散了。五岁时,他父亲出国求学,学成后,留在了国外,娶妻生子。与国内几乎割断了一切联系。
郁禾打小跟爷爷长大。
他们家是医学世家,爷爷郁千里更是业界有名的老中医,有自己的诊所,享有很高的口碑,在不孕不育方面很有一手,每天上门求子的婆媳络绎不绝。
郁禾自小耳孺目染,又有爷爷的亲自教诲,从小便立志从医,勤奋加上天份,让他如愿以偿地按自己的人生计划,一步步推进。
他如愿以偿考入医大,并以26岁的年龄被省三甲医院聘请为外科部主任医师,就在他觉得人生顺风顺水时,没想到出了这个岔子。
郁千里的背影很显老,驼着背,有点不堪打击的样子。
郁禾一直都还算镇定,看到郁千里那一刻,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爷爷虽然年过70,但因为日常调养有术,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看起来仙风道骨,但现在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很多。
郁禾默默地看了会儿,便转身悄悄地离开了。他还没有强大到看到唯一亲人还能保持镇定的地步。而他现在这副样子,也并不真能给老人以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