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姒景陈的声音又传入他耳畔:“自刎谢罪吧。”
“你说什么?”
布衣中年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是浮玉宗门人,是百中出一的剑修,他本以为姒景陈会设法将他拉拢,而且姒景陈的表现也让他生出了投靠的心思,却不曾想……姒景陈会对他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他看到姒景陈对吕宁点了点头时,便终于知道姒景陈不是信口胡言,怒极反笑:“哈,你要杀我?之前死那么多人,你可会一一为他们报仇?原来堂堂南宁王,不过是故作姿态的伪君子!”
“你敢杀我!”他心中又涌起惊惶感,怒喝着剑指一挥,剑化流光,直取姒景陈脖颈,然而黑影一闪他眉心已多出一个血洞,玄珠在空中转了个圈,又被吕宁收起。
九寸飞剑在半空中像是被刺中七寸的蛇一样戛然跌落,灵性尽失。
那名飞流宗的种道境额角滑落一线冷汗,面色微变,这名布衣中年人是浮玉宗门人,南宁王既然敢杀浮玉宗门人,这名飞流宗种道境不敢去赌南宁王敢不敢对他动手,连忙低下头颅。
他心中一片冰冷,为了一个侍卫的性命便斩杀宗门子弟,如此如此行事可以说是嚣张至极,但南宁王向来不是嚣张之人,他之所以如此行事,便代表他已有十足把握不惧浮玉宗的质问。
只怕此回,昆南城要变天了。
…………
“你真的要走?”
夜袭过后,长夜将明,将骑士尸体安葬后,树林中,姒景陈面对前来告别的李长安,俊美的脸上满是疑惑不解。
李长安点了点头,“现在你也没有留我的理由了。”
“为什么?”姒景陈道:“我可给你荣华富贵,你若练武,滋补气血的灵药用之不竭,武功秘籍任你取阅,你若要修行,各大宗门只要不是秘传法门,我都可以为你寻来,你……”
“跟在你身边太危险,我有我要做的事,何况……”李长安洒然一笑,“你若真把我当朋友而非下属,又何必将我束缚住?”
姒景陈沉吟一会。
“看来你是执意要走,不过,既然已朋友相称,你是否可以卸下伪装了?”
他静静看着李长安的脸。
李长安略微犹豫,便运动脸上骨骼,恢复了原来相貌。
姒景陈打量了李长安一会,才道:“原本看你骨骼便要年幼于我,果然如此,看来你要称我一声兄长了。”
“景陈兄。”
李长安本就比姒景陈小了八岁,大大方方便道了一声。
又停下来笑了笑,“不过我没名籍不能进城,还得麻烦你帮我一把。”
原本李长安在汤关加入护送马车的卫队便是为了借机混入昆南城,未想途中几日竟会经历如此多的事,还结交了一个朋友,现在,又要回到他最初的目的上了。
“有此物傍身,昆南城中任意地方你都可以随意来去。”姒景陈想都没想,便在腰间取下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玉牌递给李长安,雕工精美,正面刻有“姒”字,反面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开明兽。
李长安见状苦笑,“不必如此,只要不那么引人注目的便好。”
姒景陈微笑摇头,“此回昆南城中修行人聚集,有此物防身,也能免去你许多麻烦。”
“那便多谢了。”李长安接过玉牌,对姒景陈一抱拳,“告辞。”
目送李长安背影走远,姒景陈回到残破的马车边,翻身上马,与吕宁陈山君二人一同转入大道,而那三位夜袭的修行人,便徒步跟随其后。
半个时辰后,姒景陈在一片山崖之上勒马,遥遥下望。
只见秋晨薄纱似的雾霭笼罩下,一座庞然大城伫立在盆地中,城池四周村寨聚集,良田数十万顷,商队络绎不绝,俨然一片盛世繁华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