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嘶力竭、没的喷了,才伸手一弹,将一枚指头大小长短的光锥盯入其额头。
随即凯恩对葛蕾特道:“你跟他最熟,捡关键的问,他的人性一面只能保留几分钟。”
果然,下一刻,那个葛蕾特熟悉的、温和优雅的弗雷德回来了,那眼神,那口吻,都印证了这一点。
“如果说我现在狼狈的样子,最不想被谁看到,那么就是你了。这真是命运的嘲讽!”
“我失败了,葛蕾特。”弗雷德一脸苦涩。
想起过往的种种,葛蕾特也是唏嘘感慨,不过她是名合格的警探,她顺着话题问道:“是谁,谁是罪魁祸首,告诉我,我为你报仇。”
弗雷德眼睛一亮,但又叹气摇头:“不,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那会害了你。”
凯恩微微蹙眉,很烦弗雷德这个时候了,还一个劲往狗血路线上拐,以心灵感应对葛蕾特道:“向他展示你的力量,随便做个手势,剩下的我来。”
于是葛蕾特道:“不,弗雷德,我能帮你,我找到了力量,光明的力量,虽然有代价,但即便是已支付的,就已经做一些事了,看!”
说着,她向前伸出手,就像讨要什么东西般,手心向上,手指微微张开。
然后她就觉得浑身血液开始沸腾,多巴胺疯狂分泌,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自心底升腾而起。
气劲四溢,衣服都被吹撑了起来,衣袂猎猎,宛如大风中的旗帜。
头发也飘飞了起来,根根飒爽,更重要的是蒙上了一层圣白的光,就像被染色了般毛发都变白,却又显得非常自然。
整个人也变得异常洁净,就仿佛给美宝莲做广告的那种不似在人间的洁净。
继而,额头一团白色火焰,以半燃烧半结晶的奇异状态,形成了白色伞十字徽记,瞳孔变成了金色,身后展开光芒羽翼。
这回不是触须状羽翼,光凯恩身上并没有旧日支配者那一套,无论是技术还是物质,都没有。
而在葛蕾特的手中,一颗光种出现,然后不断地翻涌变化。
这种翻涌就像漫威宇宙古一的术法那般有着塔罗牌的次第效果,并且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呈全面绽放状。
这种绽放难以用语言准确描述,一般只会在发高烧上才能见到类似的似有序又似无序的光影变化,盛大而又华丽,仿佛一整个宇宙的无穷奥秘都浓缩在其中。
同时,它释放着令人感到惊心动魄的力量,这力量会本能的让人觉得,如果它完成了并被投掷出去,那么一座城市会在光芒中灰飞烟灭。
激动、恐惧、兴奋,当情绪达到极端,体现出来的都是战栗,葛蕾特这一刻有种难以言喻的神圣感,而这光球则是纯粹的力量感,两者结合,逼格直破天际。
别说是弗雷德,就连韩赛尔都吓到了。
如果凯恩告诉他,下一刻他妹妹就会飞升成神,他都会信。
光球的光芒像是舞台镭射灯般在弗雷德脸上游走,他迷醉而狂热的看了片刻,羡慕而又满是祝福的道:“多么神圣,多么强大!谢谢你,葛蕾特,你向我证明了我的设想是正确的,只是我自己偏听轻信,走错了路。”
说着,他话锋一转,警告道:“不要相信**达维德,那道貌岸然之下,隐藏的是十倍于市井恶棍的邪恶和污秽。他是升灵教的重要干部。”
“还有吉泽拉,大名鼎鼎的女法官,其实是个人尽可夫的表子,她跟达维德是一伙儿的,她靠着淫邪仪式,抽取少年的生命力量而保持美貌,反手就跟那些邪恶的怪物**,那场面极尽污秽。”
“还有我们亲爱的大主教菲利克斯”弗雷德咬牙切齿:“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拜他所赐,他不是凯蒙神的使者,他信仰的是邪神。杜登是他的人,警部有很多人都被腐蚀了......”
弗雷德又絮絮叨叨的说出一些名字,凯恩看韩赛尔和葛蕾特的表情就知道,这些人应该都是有头有脸的名人,又或实权人物。
可以说,勃兰登堡的统治层基本被一网打尽了,要么邪恶,要么腐烂,之所以能维持到现在,主要是因为利益分配。
这就像一群野狗为了一大块肥肉打成一团,肥肉本身暂时顾不上咬一般。
弗雷德最后道:“海伦是可信的,她大胆的激活古代魔法阵,看似是形容让人自杀,但实际上活命的概率极大。”
凯恩在一旁暗自点头,那队出现在山下镇附近的逃难者队伍的始作俑者,找到了。
弗雷德还想继续说,不过突然脸色一变,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道:“葛蕾特,快杀了我,那邪恶又要占据我的灵魂了!”
凯恩用心灵感应对葛蕾特道:“用手中的光球,给他一个痛快。”
葛蕾特随即向弗雷德推出了手中光球。
光球触及弗雷德,立刻消失,然后弗雷德连带瘤树,全面崩解,其所处区域就仿佛没有重力,那些崩解的碎片都羽毛般的轻盈飞舞,然后燃烧化灰。
弗雷德最后的表情是舒适,嘴唇动了下,似乎是说永别了吾爱,但声带已毁,不允许他发出声音了。
轰隆!
一声雷响。
哗!
瓢泼之雨开落,仿佛要洗净这里的污秽。
然而凯恩给人和马撑起一面面足够大的悬浮光伞。
韩赛尔细看,就见这雨水黑如油液,并且内中还有虫子,不由惊悚。
本来即将熄灭的白火,却因为这场油雨而又熊熊燃烧,于是火海面积大增,很快扩大到数平方公里的范围。天都映亮了,仿佛白昼。
三人就在这光芒中离开了养殖场,走的并不急,这是因为凯恩表示或许能遇到余孽傻乎乎的跳出来送死。
韩赛尔自嘲的笑笑,心道:“是啊,对这位大爷来说,所谓邪恶,要么是自不量力的傻比,要么是躲闪逃窜的怂比,或许还有些不知所谓的逗比。”
见葛蕾特一直神色凝重,也不说话,他便宽慰道:“弗雷德也是咎由自取,这结局对他而言算是不错了。”
“啊?”葛蕾特看了一眼韩赛尔,然后“哦”了一声,道:“我没想弗雷德,我在感受刚才力量涌动的那种感觉。”
韩赛尔有种泪流满面的感觉,说好的双胞胎心电相通呢?我的妹妹变化是不是有点大?
这时就听凯恩问:“杜登是谁?”
“警部副部长,主管刑事科,之前在镇暴队任队长十二年。”葛蕾特言简意赅的回答。
“海伦呢?将你们知道的告诉我。”
“海伦是皇家炼金协会的会员,据说原本还是宫廷法师,为何脱离就不得而知了。她是大师级的施法者,声名不太好,据说母亲是魔女。来勃兰登堡有五六年来,之前一直挺低调的,如今因开启古代魔法阵而下狱。”
“你对那监狱有概念么?”凯恩问。
“有。”
“共享给我。”
“怎么做?”
“放松,然后想相关的细节即可。”
葛蕾特照做,然后就感觉有股温暖的力量涌入,这力量让她变得慵懒,然后就像躺在舒适的沙发床上,一边喝着红酒一边看小说般,有关监狱的信息,自然而然的在脑海中流淌而过。
最后是一阵恍惚,再看周遭,发生时间应该只是过了一两秒。不由感慨凯恩能力的神奇,还有那种舒适的感觉也非常棒。
凯恩手腕一翻,手里就多了个水晶球,他将之递给韩赛尔,并到:“这是我们在养殖场所经历之事的全息景象,它能再现所有过程。如果你们认为还有值得信任的上司,需要汇报情况,可以让其看这个。”说着,又传授了其启动方法。
最后道:“接下来,我会去拜访海伦女士。然后就会离开,要到明天白昼,才会再至,你俩保重吧。”
葛蕾特还想说点什么,就见随着话音落下,凯恩已经化作一团碎光消散了。
之前发生的一切,宛如梦幻。
然而,韩赛尔手中的水晶球不假,两人头上悬浮的光伞不假,两匹本来状态和不好的马匹现在变得龙马精神也不假。
兄妹俩很默契的对视,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