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扬的口才一向都是极为出众的,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的嘴巴有些干,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
在对面那个少女淡漠到极点的目光注视下,宁舒扬也是真的有些说不下去了。
“还有事儿吗?”缪如茵看了看对面的兄妹两个人,既然现在都不开口了,那么她便开口吧。
宁舒扬看着她,没有再说话。
宁舒毓也是如此。
“既然没有什么事儿了,那么便再见吧!”
说着缪如茵从包里取出了自己与乔凡尼该隐两个人的两杯咖啡钱,珍妮那丫头没有下来。
看着对面少女一副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的样子,宁舒毓伸手便向着她的手臂抓了过去:“如茵,如茵,我,我……”
“宁女士,我已经习惯了孤儿的身份,也习惯了我的过去,而且就目前来讲我并没有想要改变这一切的想法,而且我想十七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你也应该习惯了!”
“既然大家全都已经习惯了现有的生活,那么为何又要去改变呢。而且坦白地说一句吧,其实所谓的父亲与母亲在我这里不但是空白,而且也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既然在我最需要父亲与母亲的时候,这两个人是缺失的,那么在我不需要父亲与母亲的现在,这份缺失我倒是很希望可以继续。”
“我知道宁家很庞大,是金融大鳄,如果我与你相认,对我来说无异于是天上掉馅饼,可是这样的馅饼我并不需要。”
“我不需要你们宁家帮我来做任何事儿,而且请你们宁家也不要像是缪家人那样来算计我,从小到大,我这个人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记仇。”
“你们回去可以关注一下新闻!”
说完了这最后一句话,少女便不再犹豫了,她站起了身子,带着乔凡尼该隐迈步准备离开。
“如茵,如茵……”宁舒毓悲伤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少女足下的步子微顿,她虽然没有回头,不过一张名片却是已经飘落到了宁舒扬的面前:“宁先生从你和令妹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来,你们父母的身体应该都不怎么样吧。”
“我在纽约应该还会再停留三天,不过记得约我看病,先准备好足够的诊金,我的诊金可不是一般的贵!”
接着缪如茵与乔凡尼该隐两个人便任由着宁舒毓再怎么呼唤,也没有再做丝毫的停留。
宁家的人与缪家的人倒是有着不小的区别呢。
只是……
前世的时候,如果宁家的人可以找到她,那么前世的时候那样的血淋淋的悲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是啊,凭着前世她对清明与重阳两个人的感情,一旦找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而且母亲还有足够的实力,那么她又怎么可能不将清明与重阳两个人带走呢?
宁家人看起来是不错,所以她愿意给自己一个与宁家人建立联系的机会,可是却不是以晚辈的身份,去回归宁家。
而且宁家那庞大的家业,只怕小辈们也不会有人愿意看到再多一个人与他们共分一杯羹的。
而且宁家虽然很庞大,可是却是几代人努力的结果,她缪如茵却有信心在有生之年里建立一个比宁家和苏家加一起都要更庞大的帝国。
不论是金钱,还是武力,亦或是权势上,她都要让她自己,还有她在意的人,都无人敢欺。
所以宁家……她是神医,而宁家的两位老的却是病人。
是的,其实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这么的简单。
……
看着缪如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宁舒毓不由得伏在自己兄长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一向优雅恬淡的她,这一刻却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那是自己的女儿啊,那可是她心心念念念了整整十七年的亲生骨肉啊。
刚才明明她们母女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近,真的是近在咫尺,可是,可是现在却又是咫尺化天涯。
她,她,竟然真的不肯原谅她。
宁舒扬抬手在自己妹妹的背心上轻轻地拍了拍,接着也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家小妹的心思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可是,可是那个孩子说得也不错。
她现在不需要父亲也不需要母亲了,她已经长大了,已经凭借着自己的能力,长成了一株经历过了太多风雨的大树上了,虽然尚未达到苍天云盖的地步,可是却已具备了苍天之势。
而且她明明知道他们是宁家的人,听得出来,她也很了解宁家,甚至更明白宁家能够给她带来何种的好处。
可是她不在意,或者说她是骄傲的,既然在此之前的十七年里,她没有用过宁家的一针一线,那么现在她也同样不会对宁家有任何的期待与奢望。
拿起桌上的名片,看着那上面闪动着光芒的三个字,缪如茵……
于是宁舒扬的嘴角不由得轻轻地勾起了一个弧度,还好,还好那丫头的心还不是太狠绝,她还是给宁家和她之间留了一点点可以转圜的余地,她并没有真正地将宁家排斥在她的生命,或者是她的人生之外。
这……
应该也可以称得上是一种良好的开端。
“哥,我要怎么办,我应该要怎么办?”宁舒毓只觉得自己现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拍了拍妹妹的手背,宁舒扬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放心好了,她不是留下了她的名片吗,所以她并没有将我们彻底地排斥,而且爸爸,妈妈的身体本来也有些不好,明天我们便请她去家里吧。”
听到了这话,宁舒毓的眼底里掠过了一抹亮光,希望又重新在她的眼里燃烧了起来:“对,对,对,爸和妈一定可以劝她认我的。我,我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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