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兵马追击下去,走小路应该更加安全,咱们就继续走小路好了!”
崔掌柜表示没有意见,但是商队里的其他伙计都面露退缩之意,至于刘裕和卞彰这两个少年的意见,直接被他们忽略了。正在此时,前方再次响起马蹄声,却是那队汉军骑兵去而复返,许多人的马脖子下面还挂着血淋淋的人头。也就是这片刻的功夫,他们就已经追上那队白衣骑兵,并将这些白衣骑兵尽数剿灭。
刚才那名小校领着一位将军走了过来,朝着崔掌柜拱了拱手,问道:“这位老人家,刚才是你说,那些不是本地人?”
崔掌柜慌忙将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并且详细地说出了自己的理由,然后忐忑不安看着那位将军。
那位将军脸色凝重起来,皱着眉头沉思了半天,忽然转身对后面的士兵吩咐道:“陛下临行之时曾经交代,要小心贵霜和乌孙背弃盟约,让我们一定要保证从乌孜别里到康居的交通线万无一失。如果这些马贼不是大宛本地人,而是来自贵霜,那就十分可疑了。你们赶紧前往乌孜别里禀报张将军,请他早做准备。”
几名士兵闻言正要纵马而去,却听有人大声说道:“这还不简单,抓个俘虏问一问他们是哪里人,不就都清楚了。”
众人循声看去,原来是躲在刘裕身后的卞彰。卞彰在家中也喜欢以英雄自居,没想刚才看见贼人凶恶,竟然心生怯意。现在贼人已经败退,卞彰不觉有些心虚,恐怕受到刘裕的耻笑,便胡乱出起主意,想要证明自己并非一无是处。
刘裕担心自己兄弟二人被这位将军认出来,一直缩在身后,听到卞彰说话,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呵呵,这个道理本将军又岂会不懂?俘虏倒是抓了两个,只是他们都一口咬定是大宛的普通民众。”那位将军看到出声的是个少年,不由笑了起来,忽然眉头一皱,说道,“你们两个小家伙好生面熟,本将军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位将军原本是飞虎亲卫中的一名校尉,在襄阳的时候,他长期负责书院、研究院和医学院周围一带的安全,刘裕兄弟两每天去书院上学,自然与他碰过面。只是当年的小娃娃已经长成了懵懂少年,他一时记不起来了。
“这世上相像之人甚多,将军看着我兄弟二人面熟倒也不足为奇。”刘裕却不敢让他深究,赶紧换了话题说道,“将军,听我娘说过,当过兵的人和普通百姓有所不同,只要将军仔细观察他们的手掌,就能看出端倪。”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那位将军恍然大悟,道了声谢,急匆匆地转身去查看那两名俘虏去了。
差点露出行迹,刘裕忍不住擦了一把冷汗,正打算回头狠狠地教训一下卞彰,却几那个将军勒马又奔了回来。幸好这位将军没有再追究他们兄弟二人的身份,只是在马上朝崔掌柜拱了拱手,说道:“多谢诸位提醒,前途颇多凶险,在下也没有什么相赠,就派一队兵马护卫你们前行吧!”
刘裕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也没心思再训斥卞彰了。其实,他们兄弟二人失踪的事情是高度机密,只有极少数才知道。而他们兄弟二人现在一副学徒打扮,那位将军又不知情,根本就将他们朝皇子的身份上联想。
带队护卫的就是刚开始询问他们的那名小校。这名小校虽是汉人,但自幼在西域长大,对这一带的风土人情颇为熟悉,一路上给他们讲了许多趣闻,旅途顿时变得轻松起来。有了官兵护卫,他们也不用找寻客栈,而是就近入住沿途的兵站。当将士们听说这支商队是主动运送粮食去前线,不由肃然起敬,把兵站上最好的房间都让给了他们。驻守兵站的虽然也是大汉的正规军团,但比起作战部队,他们的生活要相对轻松一些,茶余饭后经常会聚在一起闲谈。
这一天,崔掌柜的商队终于到了进入康居前的最后一处兵站,这里也相对安全,在其他地方常见的白衣以贼到了这里就全无踪影了。崔掌柜他们也渐渐放松下来,吃完晚饭,伙计们有的到周围村庄闲逛,有的蒙头大睡,唯有高览和刘裕、卞彰三个各怀着心思,呆在兵站里哪也没有去。
窗外,几名不当值的兵站军士又聚在一起闲谈,只听其中一人说道:“老张,你有许久没去过康居了吧,最近那里出了件稀奇事,你可曾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