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山的小徒弟把消息传回山寨,宗涛松了口气,舒心一笑。
看来石国权也是有头脑的人,选点不错。这个姜伯钧,倒是可以利用。
宗涛与刘松等人合计一下,对何大山的小徒弟说:“回去告诉石班主,计划不变,继椟麻痹鬼子,不过三天以后必须出城,往望寨畈炮楼撤退。”
宗涛的目标是望寨炮楼。刘大院的血债,山口一夫必须偿还。
小徒弟领命,匆匆下山。
宗涛等目送何大山的小徒弟远去,回到聚义厅商讨如何攻打望寨畈炮楼。
凭山寨实力,攻打望寨畈炮楼,一击必奏效。但是炮楼坚固,鬼子吃了两次亏,已严加防范,硬攻必招致重大伤亡,并且耗时过长,山口一夫很快增援,很可能无功而返。
而通过戏班引出炮楼的鬼子伪军,令他们疏于防范,弟兄们混在看客其间,瞅准机会出其不意,攻克炮楼不仅十拿九稳,还能减少伤亡。
众兄弟筹谋缜密,形成比较完善的作战方案。
快到晌午,忽有哨兵来报,抓到两个形迹可疑之人。
宗涛扫了众兄弟一眼,微微哂笑。莫非鬼子也动了心机?
“带进来!”宗涛大声喝道。
一阵嚷嚷声,几个弟兄押进两个年轻女子。
宗涛一愣,怎么会是两个女人?
两个女子年纪不大,都二十挂点零,村姑打扮,模样比较周正,眉宇间透着英气。
刘松盯着她们,和颜悦色地问:“山寨用兵之地,你们前来何事?”
两女子相视一笑。其中一个鹅蛋脸的女子扫上宗涛,挣脱捉住她手臂的弟兄,大声问道:“谁是宗队长?”
两个女子神色安详,并不惊慌,宗涛暗暗称奇,知道是有见识的人。看那稳重沉着的神态,心知必有来头。
宗涛趋前一步,笑道:“我是宗涛,二位看样子为公干而来。”
鹅蛋脸旁边是一个脸形较圆的女子,听了宗涛的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札。
“宗队长,这是战区长官的亲笔信。”
战区长官亲使人送信上山,刘松等愣了一愣。
宗涛急挥手,屏退押送的弟兄,冲二女子赔个不是。
于万立请两个女子坐下,奉上茶水。宗涛撕开信札封口,展开信纸。
战区长官的信札里是这么讲的。
由于鄂东战局形势有变,大王山抗日义勇军作为一支特殊的国防力量,如今必须接受战区统一指挥。为保证令行无阻,特派伍春英、刘丽二同志携带发报机,完善义勇军通讯联络要务。望义勇军同仁接纳。
宗涛呵呵一笑,把信递给刘松,说:“战区将我们义勇军纲为正式抗日序列,这两位同志都是话务员。”
于万立望着两手空空的女子,咦了一声:“话务员,什么设备也没有哇。”
两个女子面现窘色。
宗涛心知肚明,微微一笑问道:“谁是刘丽?”
鹅蛋脸女子挺胸行个举手礼,大声说:“报告队长,我是刘丽,二级话务员。我们的发报机被山下的兄弟拦下了。”
宗涛点点头,说声对不起,急忙吩咐于万立寨下取来。
那个叫伍春英的女子慢慢啜着茶水,不住地扫视众兄弟,脸上一丝淡笑,并不开口。
刘丽倒是个健谈的女孩子,喝了茶后缓过气来,冲宗涛笑道:“宗队长,现在我们是你的兵,一切服从你的安排。”
宗涛笑道:“都是为了打鬼子,不必客气。”
伍春英一直不开口,刘丽只得介绍,指着伍春英说:“这是中慰谍报组长伍春英。”
宗涛明知伍春英身份,她不开口,也不发问。现在刘丽介绍,宗涛起身伸出手来。伍春英慢慢站起,握住宗涛的手,矜持一笑:“你好,宗队长,多多指教。”
宗涛呵呵一笑:“中尉小姐,山寨简陋,委屈你们了。山寨弟兄见识不多,以后还真的希望你们多多提出批评建议。“
伍春英拢了一下留海,檀口轻启:“建议谈不上,不过倒是有点个人看法。“
宗涛本来只是随口之言,没想到伍春英真的有话要说。宗涛有点摸不透,二位小姐从没到过山寨,她们能说些什么?
“洗耳恭听。”宗涛仍是笑脸。
伍春英目光扫过众弟兄,淡淡地说:“宗队长,你曾经是**名符其实的上尉连长,组建义勇军后更是声名远播,凭你的能力,前途无可限量。“
宗涛不意伍春英说出这种话来,感到很刺耳,心里微微动气。这话听起来满是恭维,却含有挑拨的意味。如此类推,那么山寨这些兄弟,原来土匪的身份就永远洗刷不掉?
伍春英不说便罢,出口便是伤人的话,宗涛不能不为众兄弟讨个公道。
宗涛朗声道:“伍小姐,我只是一名中国人,抗日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和义务。我从没想过前程,说不定哪天我血洒疆场,那时就算你给我前程,我也无福消受。”
宗涛言罢低头,不敢面对众兄弟。这语气饱含悲壮,刘丽为之动容。
伍春英轻轻一笑,正待开口,却发现众兄弟神色多有不忿。
李二虎怒形于色,何大山用力按着大肚子,冯汉民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张大牛和陈子青显得很淡然,倒是刘松,仍是笑弥勒一样的表情。
伍春英心知刚才出言无状,犯了众怒,忙解嘲地笑道:“众位当家的误会了,我是提醒宗队长,不要和鄂豫皖游击队搅和在一起。”
“咚“的一声暴响,桌子上的茶碗震翻。李二虎霍地立身,瞪圆大眼,头上青筋凸现,攥紧的拳头擂出血丝。
伍春英前一句话就惹出李二虎的怒气,却极力忍住,后面一句话,李二虎忍无可忍了。李二虎瞠目而视,一只手指尖差点戳上伍春英的鼻子。
李二虎大声吼道:“枉你披了一张人皮,白长了一副好皮囊!游击队与我们唇齿相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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