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人心，攻城！

    “长安城那边，仍然没有渡厄的消息吗？”

    蛇灵山山顶正中央的草屋内，天龙教龙首端坐在榻上，声音低沉地问道。

    屋子里面除了他之外，就只有断指判官张梁，是以他这句话肯定是问张梁的。

    “回龙首，长安城的四方城门依旧紧闭，我们的人还是没有尊者的任何消息！”

    张梁躬身道。

    铁面男子顿时沉默了，片刻后他徐徐开口道：“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这说明渡厄现在还没有落入朝廷手中，要不然朝廷现在已经放松戒令了！”

    “龙首英明！”

    张梁忍不住派了一句马屁。

    铁面男子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问道：“罗将军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张梁思忖片刻，回道：“回龙首，罗将军那边一切正常，明日卯时三刻，两万天龙军团汇同三万忠心耿耿的天龙教教众，便会直接开拔，扑向长安城！”

    闻言，铁面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待咱们的大军兵临长安城下时，渡厄在城中为我们煽动百姓制造混乱、并打开城门，里应外合之下，这固若金汤的长安城，半日便可破之！到时候整个江山，都是本座的了！”

    说到最后，铁面男子的声音中难掩激动，张梁很有眼力劲地拱手道：“属下提前恭**首旗开得胜，登基大宝！”

    “呵！罢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也去歇息吧，明日还有一场大战呢！”

    铁面男子心中的忧愁顿时消散无踪，她摆了摆手，道。

    “属下告退，龙首也早些安歇！”

    张梁拱了拱手，退出了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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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俊健，这么晚了你小子怎么还不睡？”

    深夜，蛇灵山北面山峰下的一座营帐之中，响起了一名大汉的小声嘀咕，没过一会儿，便听到了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牛大哥，我睡不着！”

    “嘿！你小子！正好我要去外面撒尿，你要是睡不着的话，就跟我一块儿去！”、

    最开始那嗓音较粗的汉子咧了咧嘴，从榻上坐了起来，然后轻手轻脚地率先离开营帐了。

    很快，另外一名男子也跟了出去。

    来到距离营帐几十步远的空地上，大汉解完手后，带着男子坐在了一处草坪上，然后问道：

    “咋啦？明天要打仗，你现在害怕了？”

    “害怕是有点，毕竟之前我也就在山里打打兔子山鸡什么的，这打仗杀人，我......我可没干过！”

    “嘿！这怕个啥？一回生二回熟，等**惯了就好了！”

    “习惯了就好了......孟大哥你以前也上过战场嘛？”

    “以前啊！唉！以前老子还跟着朝廷大军去北方打过突厥呢，没想到现在我却成了马上要攻打长安城的叛军了！”

    “啥？孟大哥你以前还当过府兵？”

    “咋啦？不像啊？俺可没跟你吹，当年在云州一带，俺砍的突厥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可......可孟大哥你既然以前是大唐府兵，现在为什么......”

    “为什么要加入天龙教、反抗朝廷是吧？”

    “孟大哥，你别误会，我......我没别的意思！”

    “嘿！叛军就是叛军，再狡辩也没啥意义！俺也不想背叛朝廷，也不想当叛军啊，但有时候，不是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我是青州人，去年夏天青州闹了一次饥荒，州府虽然拨了一些粮食，但还是有许多百姓饿死了。为了活命，我就去城里给人搬货，每天的工钱，也就只够买一斤米！

    有一天我回家后，发现整个村子都被附近的山匪给洗劫了，家里仅剩的五斤米也被山匪给抢走了！我娘为了护住家里的米还被山匪打成重伤，我本想着第二天带我娘去城里看病，可谁知第二天一早，村里来了一伙人，不禁给村里人施粥，还给前一天被山匪打伤的那些百姓治病！

    我娘当时伤的很重，骨头都断了几根，本来我也没指望那些人能将我娘治好，谁知道那伙人里面的一个和尚，不仅很快替我娘接上了骨头，还给我娘喝了一碗瑶池圣水，我娘喝了之后，身上立马就不疼了，一个劲地说那僧人是**转世！

    再后来天龙教在青州广招教众，我为了报恩，就加入了天龙教！另外，我娘之前的伤病虽然被治好了，但她每隔五天一定要喝一次瑶池圣水，不然身体又会疼得厉害！为了得到瑶池圣水，我就在天龙教里面拼命训练，再加上以前上过战场、打过仗，很快就被分配到地煞营了！再到然后，就遇上你小子了！”

    “......没想到孟大哥你还有这样的经历！”

    “嘿！实话跟你说吧，咱们整个天龙军团里面的人，绝大多数都曾经受过龙首或尊者的恩惠！所以即便是知道龙首明天要攻打长安城、彻底跟朝廷翻脸，咱们这里面也没有一个人临阵退缩！哈哈！好了！不早了！赶快回营帐继续歇息吧！明儿一早大军就要开拔喽~！”

    说罢，大汉摇了摇头，一脸唏嘘地朝着营帐走去。

    月色下，李君羡张了张嘴，看着大汉的背影一阵唏嘘，暗道原来天龙军团中，很多人背后都藏着一段深沉的往事啊！攻打长安城、背叛朝廷也许并非他们本意，他们其中有些人仅仅是因为受了天龙教的恩惠，想要报恩而已，但是这报恩的代价，恐怕会非常沉重！

    这一刻，李君羡的内心有些动摇了！

    以前他本来以为天龙教的人大多都是贪得无厌、十恶不赦的坏人，他身为大唐百骑司统领，消灭这样的坏人自然是责无旁贷，没有一点心理负担和压力，但听了那姓孟大汉的一席话后，他有些动摇了，这样有情有义、尤其是以前还为大唐立下过赫赫战功的铁汉，不应该以叛军之名而被处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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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蛇灵山山顶以及蛇灵山北面的山峰下边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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