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一口下肚,从此豆丹菜就成了她的最爱。
后来钱夫人迟疑了一下后,也吃了起来,等叶兰泽发现豆丹菜好吃的时候,盆里的菜已经只剩下汤水了。
叶兰泽心里那个悔呀,早知道,她就该跟着叶子衿吃才对呀。
老爷子万万没有想到,大肥虫落在叶子衿的手里居然变得如此美味,他忽然明白叶子衿为什么愿意花钱购买大肥虫了。
要是他会做的话,他也愿意花钱去买。两文钱一斤的美味,算起来要比卖肉划算多了。
“再来两盆。”就在众人意犹未尽的时候,叶子衿的吩咐简直犹如天籁之音。
钱多串兴奋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子衿,我让人收购给你送来哈。”
别看豆丹菜是用大盆送上来的,其实分量并不很多,大家全下筷子的话,每个人也就能吃到几口,所以在座的人,没有一个人吃的过瘾的。
当看到丫头又送上来两盆以后,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大家接着又是一阵风卷残云般地吃法,再一盆下肚,钱多串和老头总算是没有一开始的疯狂了。
“钱老爷,你们钱家粮铺遍及天下,能不能帮我一点儿小忙?”叶子衿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她请钱家人过来吃饭,完全是带着目的的。
可怜的钱多串在不知情地情况下,还为她的盛情感动不已了。
叶子衿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虽然她还没有和容峘成亲,但叶子衿的身份已经是如泰山一般稳定不移了。
能得到祖庙承认的王妃,估计在所有王妃之中,她算是头一份。
这样的身份,别说对钱家尊敬,就是直接板着脸下了命令,钱老爷也得掂量一番,最后老老实实答应她。
叶子衿越是对他客气,钱老爷就越是觉得受宠若惊,“叶姑娘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只要我们钱家能做到,自然会义不容辞出手相助。”
“多谢钱老爷。”叶子衿笑眯眯地先道谢,“我和胖子是好朋友,我们两家也算熟悉,所以肥水不流外人田。要是伯父帮了我这一把,等生意成了,有钱大家一起赚。”
“不知叶姑娘想让我帮什么?”钱老爷面对叶子衿的示好,并没有昏了脑子。和叶子衿打交道久了,他也算看清楚叶子衿性子了,这丫头根本不会吃亏。
听听她对他的称呼,从钱老爷到伯父,还搬出两家的情义,可见,叶子衿所图不小。
关于生意,钱老爷吃过叶子衿大亏。比如说,黄豆的事情,目前来说,钱家亏大了去。
本以为叶子衿每年要不了多少黄豆,谁知道,这丫头是几船几船的要,钱家赚不到钱不说,反而每一次还要倒贴不少的运费和人工费进去。
所以钱老爷此刻的警惕性已经达到了最高级别。
“我想要收购土蛋和红薯,特别是红薯,只要没坏掉,有多少我就要多少。”叶子衿说,“当然价格要合适。”
钱老爷听她最后一句,嘴角不禁抽了抽,他就怕叶子衿来这么一句。
价格要合适,到底多少价格才能算合适呢?
“红薯算是百姓过冬的主食,想必他们也不愿意出手。倒是有些有钱人家的庄子里,多少会种植一些。不过,你也甭抱太大的希望,红薯这玩意不禁冻,也禁不住热,所以能不能长途运过来,还不好说了。”钱老爷回答。
他的回答很中肯,这些问题叶子衿都想到过了,“我也没打算去太远的地方进货,就想就近取货,定州一带种植红薯的富人家,只要愿意出售红薯,价格不超出三文钱一斤,有多少,我就全要了。”
“如果只要定州一带的红薯,我倒是可以想想法子。”钱老爷一颗心终于落下了。
“红薯收不到,生意只能做小了。”叶子衿看着容峘叹口气说。
钱老爷……。
小丫头果然厉害,她是在暗示钱家,有一笔赚钱的生意,不过得看钱家的表现。
想到儿子被叶子衿忽悠去当说客,钱老爷就感觉到脑袋痛。
为商者,不关心国之大事。他的傻儿子倒好,被叶子衿一忽悠,姓什么都忘记了。多串咋就不好好想想,和王爷扯到一起,能落一个好吗?
可惜,钱多串十分固执,钱老爷费了老大的劲,愣是没有说动他。
想到这儿,钱老爷有些哀怨地看了叶子衿一眼。
老爷子听叶子衿要大量收购红薯,又开始变得忧心忡忡起来。红薯能做成啥生意?那玩意再好吃,也是俗人吃的主食,富贵人家哪稀罕这玩意。
反过来,叶子衿收购红薯,想卖给穷人,也是不可行。
“我让人给你购买一些送过来。”容峘淡笑着说,口气很淡然,态度很随意。
但就是这份随意却让钱老爷看得更头痛了,越清王什么意思,是对他们钱家不满吗?钱老爷第一次觉得和贵人太亲近根本不算是什么好事。
午饭的饭菜虽然让众人满意,但走出叶家大门的人,心思却很复杂,钱家和老爷脸上全都没有半分笑容。
“子衿,红薯能做出什么?”等没有了外人,叶子楣忍不住拉着叶子衿问。
马氏和叶良禄闻言,也疑惑地看着她,等着她为大街解惑。
“红薯可以做粉丝,一种大家从没有见过的食物。”叶子衿笑眯眯地回答,“光说没有用,得等红薯收上来,我亲手做一份让大家尝尝后,你们才知道红薯的生意到底有多划算了。”
“新食物?”马氏的眼睛一亮。
叶良禄脸上的担忧也消失不见了。
“嗯,红薯的价格低,就算从外地运过来,连运输费用也不会超过三文钱一斤。如果我们做成粉丝卖的话,最少也得卖三十文一斤。如果我们再做的精细一些,像方便面那样成包卖的话,那就更贵了。”叶子衿给大家算细账,“如果不是作坊的人说出去,外人根本就不知道粉丝其实是用红薯做成的。当然,土蛋也可以做成土豆粉,效果其实是一样的。”
“等红薯出了,我们就到周边区收购。”叶苏凉跃跃欲试。
“甭试了,子衿说得对。红薯虽然贱,但普通百姓整个冬季还得靠它生活了。”叶良禄叹口气说。
“所以我没打算收购百姓的手中的红薯呀。”叶子衿乐呵呵地说。
马氏和叶良禄见她主意大,关键是一旁的容峘也没有多说一个字,于是夫妻两个也没有再说什么。
忧心忡忡的老爷子和陈氏一回到家中,就进门躺下了。
叶兰泽见老爷子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她偷偷问陈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老爷子不高兴。
陈氏却也不愿意对她说实话,只是催着让那个她进屋去休息。
叶兰泽见没有人搭理她,只好噘着嘴巴走了。
“娘,祖父和祖母在二房那边好像受了气,两个人进院子时,脸色都不好看。”傅氏蹑手蹑脚到了岳氏的房间里,然后悄悄告密。
岳氏自从那一日从二房那边回来后,就一直在家里装病。
她一“生病”,本想找她麻烦的陈氏和老爷子,对她也没有了半点儿办法。这口气憋得老两口心里都在发堵,脸色这些天都不算好。
如此一来,岳氏更加不敢乱说话,病还继续得装下去。
早上老爷子出去一趟,回来后脸上的喜色就没有变,害得岳氏和傅氏一个劲猜测,老爷子在外面到底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后来,她们又听到老爷子喊陈氏一起去二房那边吃饭,岳氏当时心就冷了半天,她一个人躺在床上,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跳了半天。
岳氏不禁猜测,难道老爷子和陈氏确定当年是她和娘家人联手捣鬼,才害得叶子衿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老爷子和陈氏是不是准备放弃叶兰泽?
不过后来好在老爷子和陈氏出门的时候,还是带上了叶兰泽,她慌乱的情绪这才安定下来。傅氏过来的通报,让岳氏高兴得差点儿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生气好呀,二老肯定是在二房那边受了气。这样一来,二老必然会感受到兰泽的可心和体贴,哈哈,兰泽头上的福星两个字谁也抢不走。
“娘,我们又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凭啥还要处处维护二房?”三房屋子里,母女几个也在说着悄悄话。叶冰清这几日特别不服气,她认为叶子衿做事不地道,抢了她看中的男人。
叶禾衣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收起你的小心思,如果你要作,大房的叶苏同就是你的榜样。”
“我作了什么?”叶冰清气得半死。“你就是看到二房发达了,才愿意去巴结他们,可是你好好看看,我们得到了什么?”
“我们得到了名声,这还不够吗?”叶禾衣一下将手里的针线活扔在了一旁,“要不,你还想得到什么?收起你的心思,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你能招惹的。”
“我哪有什么心思,你少冤枉我。”叶冰清被她直接气哭了。
“哭什么。”秦氏见两个闺女为二房吵起来,火气也上来了,“你姐说得对,就算没有叶子衿,越清王也不会看中你。你呀,也不小了,少给家里惹是生非。”
“娘,你也欺负我。”叶冰清哭得更加伤心了。
“娘也是为你们好。”秦氏叹口气,“如果三房所有人还住在一起的话,如果叶子衿找的不是越清王,娘并不反对你们争。但你们记住了,无论你们怎么争怎么抢,我们姓叶的都是一家人,我们这辈,你们这辈,身上都留着相同的血脉。小打小闹可以,不过你们要是为了利害了自家人,你们的爹和娘,第一个就不会饶了你们。”
“娘说得好听,当初爹和娘不是也在欺负二房吗?”叶冰清不服气,开始口不择言。
“叶冰清,你这是和谁在说话呢?”叶禾衣直接甩了一巴掌在她的脸上。
“呜呜,你打我?”叶冰清哭得更加伤心了,“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欺负你,就你这点儿脑子,我都懒得欺负你。”叶禾衣冷笑看着她,“娘说过了,小打小闹可以,娘和爹平时是没少折腾欺负二房,但你别忘记了,遇上难事的时候,爹和大伯对二房也没有袖手旁观。分家的时候,少分地和粮食给二房没有?”
“说得好听,二房分家没有房子的时候,爹和娘也没有为二房多说一句。”叶冰清死活不承认自己有错。
“那是因为祖父祖母还在气头上,祖父祖母手里的银子,谁也甭想占到,那些都是留给叶兰泽的。就算我们不甘心,那也没有办法。娘说得对,如果叶子衿找的是普通人家,哪怕她找的是费家、钱家,我们都可以和她争,和她比。但她现在是被越清王看中了,那我们就别无他法,就必须向着她。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有了叶子衿这一层关系,以后我们的亲事能差?小弟的前途能差?叶苏同就是个傻子,可叶苏心和叶苏协却是不傻。知道爹和大伯为什么没有对二伯死缠烂打到他家做工当管事?”
“还不是因为二房小心眼,根本不愿意拉扯我们一把。”叶冰清愤怒地回答。
“笨蛋!那是因为大伯和爹都知道,二房当真是招惹不起了。不去闹,做的认真,以二伯的性子,如果我们真的遇上难处,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就是如今的叶子衿,只要我们不做的过分,她也不会让我们被人欺负去。反过来,如果爹和大伯做的过分的话,就算二伯想帮我们,叶子衿也绝不会允许别人欺负到她的头上去,那丫头比谁都要记仇了。其次,村里人靠着二叔一家生活,他们的心是向着二房的。难道你看不出,最近,祖母和祖父对二房的态度也改变很多吗?”叶禾衣板着脸说了一大通。
“你姐还有一点儿没有说。常言说有得必有失,因为我们是一脉相承,如果二房遭难的话,无论我们大房和三房都不会逃脱了干系。你大伯母就是个傻子,叶苏同也是个糊涂蛋,反倒是不如两个小的想的通透呀。”秦氏叹口气说。
“凭啥他们遇难要扯上我们?”叶冰清还是不服气。
“因为叶子衿要嫁的人是越清王。”叶禾衣也苦笑着说,“是好是坏,全在我们一念之间。还有,你认为越清王愿意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吗?你好好想想吧。”
叶冰清噘着嘴不说话,只是哭声却慢慢地变小了。
秦氏和叶禾衣见一时也说不通她,母女苦笑对视一眼后,都暗自决定依旧好好督促教导她。
和叶冰清同样郁闷的还有叶苏同,他眼看着两个弟弟随着二房那边混的越来越好。就在昨日,叶苏心已经升为了小管事,专门负责土蛋的收购和炸土豆片的清点,工钱也随之涨了起来。
反观他,离开二房以后,他依旧一事无成。
这几天,娘舅岳家和他们的关系也日渐变淡了,前几日叶良福回来后,还将他单独叫到了一旁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不让他和岳家那边走得太近,告诉他不管怎么样,都应该维护叶家的利益,因为他是叶家的子孙。
叶苏同从不认为自己不是叶家的子孙,他是帮过岳冒和岳蓉一把,但从没有认为不对过。想当初,冲着叶子衿那样的名声,谁愿意嫁给叶苏离,岳蓉喜欢叶苏离,他帮着说几句好有什么不对?亲上加亲不比随意找个女人来得好吗?
他怎么就成了坏人?最后落了一个里外不是人。
让他认错,他找谁认错去!
“苏同,你也过来整地?”三族老正面和叶苏同遇上,老头因为高兴,竟然没有摆谱,主动和叶苏同说起话来了。
“三族老。”叶苏同规规矩矩地叫人。
“别光顾着整地边了,赶紧找耕牛翻田去吧。”三族老催促他。
“不急,下小麦不迟。”叶苏同强打起精神解释。
“不关种小麦的事,你家这一片也是豆地,赶紧雇耕牛过来耕地,翻了土,挖了豆虫还能卖些钱了。”三族老笑眯眯地告诉他。
“三族老,开啥玩笑。豆虫是害虫,谁要那玩意?”叶苏同以为三族老和他开玩笑。
“谁和你开玩笑,别人不要,子衿要呀。两文钱一斤了。”三族老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