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还没有吃完,就有人找上门。
看到一个眉宇间倒是与全恩京有几分相似的风韵中年女人走进餐厅,不等林初惠琢磨出这是谁,全父已经把手里的碗丢了过去:“滚,你滚啊,申浩那个混蛋差点害我坐牢,你还有脸跑来,你滚啊!”
全尚荷被自己哥哥丢来的瓷碗吓一哆嗦,手中拎的小包都掉在地上,瞬间眼泪掉下来,跟着扑倒在地,爬到全父身边:“哥,你不能不管申浩啊,律师说他可能会被判20年,申浩要坐20年牢,我们几个可怎么活,我连工作都没有,千音才15岁,正哲也只有11岁呀,”女人哭了几声,很快又注意到餐桌对面的全恩京,泪眼汪汪地望过来:“恩京,姑姑一直很疼你的,不是吗,你要救救你姑父,求求你了。”
林初惠依旧旁观,再次觉得吧,还是一家人。
被自己妹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盛怒的全父也转变了太多,全恩京不得不再次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其实这次并不报什么期望。
那位陈小姐不是一个好像与的,这一点稍微接触一下就能明白。能把全父捞出来,连带着还有江华岛这边的一群乡亲,已经出乎预料。
然而,让多少知晓内情的全恩京和林初惠都意外的是,这个电话打出去,待到傍晚是否,全恩京的姑父钟申浩就被放了出来。
另外一个结果就是,全恩京直接被连夜召回。
用金素敏传话过来的态度,破事那么多,再在这边住一夜,还不定闹出什么幺蛾子。
虽然今天的事情一波三折,但离开时,望着父亲母亲哥哥连带跑来一起送行的姑姑姑父一家殷切的表情,全恩京还是产生一种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感觉。
毕竟,以往的时候,她在家里就只是个小透明。
这么高兴了一路,回到首尔,第二天就有些乐极生悲,被上午从济州岛刚回来的陈晴喊过去大骂了一顿。
江北汉南洞的一栋大厦内。
这边是陈晴在首尔的一处办公室,打发走了被自己骂哭的全恩京,林圭莉进门,送上的却是一份全恩京姑父钟申浩的详细资料。
当然还是关于SK炼化工厂的事情。
陈晴此前给家乡江苏连云港那边带过去一个10亿级别的炼化项目,那次是与LG合作,事情基本已经谈妥。这次,计划搬迁的SK工厂,则是打算移去浙江宁波那边。
还是自家老板上次许诺给林素的。
陈晴和林素是竞争关系,不过,对于生意上的事情,陈晴并不会因为两人的潜在竞争就故意搞砸。更何况,韩国这边,陈晴也潜意识当做自己的自留地,如果她故意磨蹭什么的,林素难免直接插手进来,那就等于要分走自己的权力。
再说项目本身,浙江那边一路绿灯,韩国这里,自然也要配合。
这次是SK集团、维斯特洛公司和浙省国资三家合作,韩国这边主要出技术和设备,替换目标就是SK位于仁川的那家工厂。
因此才会有昨天那一出。
全盘都是陈晴在幕后主导。
要不然,全恩京父亲想要脱身,可不会那么容易。
而为了这件事,维斯特洛体系在这边的团队可谓打点了仁川乃至韩国高层的方方面面,压制即将失业的两千工人并不是一间简单的事情,特别是韩国当下失业问题相当严峻的情况下,除了政府层面,还有媒体方面。
总的来说,只要有能力发声的人,昨天的大动作,都要闭嘴,sk炼化工厂主导闹事的一批人又都被强势打压,事情才能推进下去。
现在,一切顺利。
不过还有些后续没有解决,就是SK这边要出的技术团队。
SK在韩国当然不止有这一个炼化工厂,本来打算从其他方面调遣人手过去。偶尔发现了全恩京姑父这一个,陈晴觉得可以用一下。
至于对方此前带头闹事,陈晴倒不是太介意。
甚至存着几分恶趣味。
就像自家老板曾经说过的那个,立场,一个人一旦立场改变,哪怕与此前的位置敌对,但只要自身利益得到满足,往往也能尽心尽力,甚至向曾经的队友下刀都毫不犹豫。
因此,就当是一个小实验。
另外就是,全恩京的姑父钟申浩本人,汉阳大学的高材生,今年37岁,此前职位不高,但主要负责技术部门,各方面都满足需求,让对方组织一个团队打发去中国那边,也算是稍稍缓解一下仁川那家炼化厂关闭给各方带来的压力,虽然吧,技术团队人数计划也就30人左右。但总算是一个交代。
看完对方资料,陈晴在文件后面批示一番,让林圭莉进来把资料拿走,尽快去办理这件事,自己又拿起另外一份文件。
正忙碌着,陈晴放在手边的私人手机突然想了起来。
看了眼来电显示,陈晴拿起手机接通,夹在耳边继续翻阅面前文件,一边问对面:“什么事情?”
那边隐隐传来一个声音,多少有些急促,陈晴越听眸子长得越大,最后突然就啊——了一声,站起身,直接把手机丢了出去,砰的一下甩到墙壁上,四分五裂。
听到声音的林圭莉闯进来,只看到陈晴站在办公桌后面,双手挠着头发,啊啊啊——地抓狂模样。
不敢打扰,小心地等待片刻,莫名双腿有些发颤的林圭莉才问道:“陈……陈小姐,出什么事情了吗?”
“啊啊啊啊……”
林圭莉只能再次等待。
陈晴又发泄了一小会儿,终于做了个深呼吸,看向还守在门口的林圭莉:“给我准备私人飞机,我要回中国,立刻。”
林圭莉点头,就要退出去,陈晴又喊住对方:“不是去北京,要直接去杭州。”
林圭莉再次点头,稍等片刻,确认陈晴没有其他吩咐,这才小心地退出去。
等林圭莉离开,陈晴软软地重新做回自己的皮椅,小小沉默,片刻后,又是啊啊啊——地抓狂起来。
实在是,太可恶了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