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孔融似乎有话要说,却又心存顾忌,欲言又止。顿时李利心下了然,大致猜出了他的心思,却不当面点破,对此事避而不谈,随即转移话题道:“新校区建成后,老校区将改成崇文馆。崇文馆分两部分,一部分作为专门培育皇室子女和功勋大臣子女的场所,另一部分作为储藏典籍和撰写史册之用。届时,皇室子女和功勋子女的教育问题,朕自有安排;一旦有暇,朕会亲自前来授课,因此授学之事就不劳烦诸公了。余下收藏典籍和编写史册便全权委托于诸公,还望诸位不辞辛劳,编写我晋国史册,本着实事求是、宁缺毋滥的宗旨,务必给后人留下一部详实的史册典籍。不知诸公对此可有异议?”
“此乃臣等份内之事,义不容辞,请陛下放心。”孔融应声答道。他是负责撰写史册的太史监,也是太学院主管政法授学的副院长,崇文馆就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因此他理应代表学院向李利郑重表态。
“如此甚好。”李利颔首笑道,随即放下茶盅,起身说道:“既如此,朕就不打扰诸公了”
“陛下且慢!”眼看李利要走,孔融立刻就急了,再也顾不上忌讳,急忙打断李利的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利面前,急声道:“微臣尚有一事相求,不知陛下能否应允?”
李利闻声止步,笑道:“文举公无须客气,但讲无妨,只要不违礼制,合乎情理,朕自当应允。”
孔融闻言后面露喜色,不假思索道:“我朝新立,陛下大封群臣,满朝文武皆有封赏,为何我太学院出仕的武将均有封赏,而文官却无一受封?此举令微臣颇为费解,不知其中原由,还请陛下明示。”
此话一出,蔡邕、华佗和张机三人神色大变,纷纷对孔融摇头示意,暗示他这番话说得有些出格了,甚为不妥。奈何话已出口,再想反悔也为时已晚,于是他们三人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李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利的神色,一旦发现不对,就立刻出面替孔融求情。
与此同时,坐在堂下一味倾听却不发表意见的李玄和郭嘉二人,同样是闻声色变。孔融嘴上虽说是有事相求,实际上却是质问李利,为何对太学院出仕的学生区别对待,这是公然为自己的学生鸣不平啊。说得好听些,孔融这是想替学生们出头讨个说法;说得直白一点,他就是袒护自己的学生,公然出面给学生们讨要官职。这样以来,问题就严重了。孔融既是学院的老师和领导,还是李利麾下之臣,如此公然出面为自己的学生争名夺利,这岂是为师之道,岂是为臣之道?
最重要的是,眼下堂中的四位院长并不了解内情,根本不知道此次大封群臣之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隐情,其中就包括李利对晋国未来发展方向的全面布局,只是眼下时机未到,有些事不宜公之于众,做得极其隐晦,说是半遮半掩亦不为过。可是他们不了解情况,并不代表李玄和郭嘉也不知情。恰恰相反,李玄、郭嘉以及其他六位军机大臣都是此事的参与者,如果说李利是始作俑者的话,那么他们八位军机大臣就是同谋,也是负责具体实施的执行者。
“文举公此言差矣。”果不其然,孔融的话音未落,李玄就立刻起身走到孔融面前,神色肃然道:“此次大封群臣乃是论功行赏,任何封赏均是有据可查,并非刻意偏袒,厚此薄彼。太学院的学生出仕之后大多下放到各郡县为属吏,治理地方郡县绝非一朝一夕之功,短则两三年、长则三年五载都不会出政绩,因此他们没有得到封赏亦在预料之中,并没有不妥之处。
相比之下,在军中出仕的学生随军征战,冲锋陷阵、浴血沙场,只要他们英勇作战,不惧生死,就能有所建树、积攒军功,由此获得封赏就是理所当然之事,也不存在厚此薄彼之说。是以文举公此话有失偏颇,听信学生们的一己之言,偏信偏听,不了解内情便贸然为学生鸣不平,实为不智。”
李玄贵为相国,又兼领吏部尚书,管的就是官帽子。因此孔融刚才那番话就等于公然对他发难,他自然不能置身事外,遂毫不客气的予以反驳,言辞犀利,根本不顾及孔融的大儒身份和位比三公的崇高地位,直接指责孔融为学生出面讨要官职,难脱袒护包庇之嫌,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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