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势力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场闹剧,直到一个多月之后方才听闻此事。
刚刚平定江东势力的反扑,正当刘表准备好好过个年的时候,冀州使者带着曹操手书的结盟书来到襄阳城。
襄阳州牧府,正堂。
“在下刘晔奉主公之命参见刘皇叔!”乍一走进大堂,冀州使者刘晔俯身跪拜,对高居上阶的刘表施以下臣觐见天子之礼。这是诸侯谒者第一次当众尊称刘表为“皇叔”,行三跪九叩大礼,惊得堂下一众荆州僚属呆若木鸡。
礼多人不怪,何况还是僭越之礼。高居上位的刘表对堂下这位曹操使者顿生好感,心中颇为受用,原本平静若水的一张老脸瞬间变得和蔼起来,笑呵呵地道:“贤侄无须多礼,快快请起。”花花轿子人抬人,刘晔的觐见之礼赢得了刘表的好感,于是他直接越过邦交之礼,称刘晔为贤侄,瞬间拉近了彼此关系。
不过刘表这声“贤侄”并不是寒暄客套,因为刘晔确是一位汉室宗亲,与刘表同宗同源,皆是高祖一脉,皇室子孙。
说起来,自高祖立国伊始,四百多年下来,散落在各州郡的皇室后裔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刘晔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宗正府记录在册的刘氏子孙,皇家族谱上清楚地记录着刘晔这一脉的传承。
刘晔,字子扬,淮南成德(今安徽寿县东南)人,是光武帝刘秀之子阜陵王刘延的后代。其人年少知名,人称有佐世之才,出仕以来深得曹操赏识,他屡献妙计,对天下形势的发展往往一语中的,是曹操手下举足轻重的谋士。
因此刘晔同刘表一样,实为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刘表对此心知肚明,因为出任荆州牧之前他就是刘氏皇族的宗正,分布在各州郡的汉室宗亲都在他心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刘氏子孙的下落和处境。
可惜的是,如今天下纷乱,皇室嫡出子孙血脉断绝,留下的全是旁系分支,再加上汉室宗亲的身份和际遇也不同于以往了。换做十年以前,像刘晔这样的刘氏子孙,一旦出仕都是为祖宗基业做贡献,为刘氏江山增砖添瓦,巩固皇室至高无上的统治地位。如今倒好,除了荆州刘表之外,所有分封州牧、刺史和郡守的汉室宗亲近乎伤亡殆尽,以致堂堂皇室后裔沦为乱世诸侯帐下的马前卒,为那些乱臣贼子出谋划策,四处奔走。眼前这位才华出众的刘晔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刘子扬的才能如何已经不需要验证了。据荆州细作探报,冀州之战中曹操大军使用的霹雳车就是出自刘晔之手;于漳河上游筑坝截流蓄水一个月,进而水淹十万西凉大军的计谋还是出自刘晔所献之策。这一桩桩、一件件令人叹为观止的奇思妙想,足以说明刘晔智计过人,不仅擅长谋略,还精通格物之术,实为汉室宗亲之中百年不遇的奇才。
令刘表扼腕的是,刘晔这个皇室后裔居然投效在曹操帐下,与乱臣贼子为伍,帮助乱世奸贼曹操覆灭刘氏天下。这是什么行为?说他是助纣为虐、忤逆祖宗,丝毫不为过。
一念至此,刘表对刘晔恭敬有礼的举止深感欣慰之余,不禁有些恼怒,怒其不争,忤逆不孝。只是这些话却不便当众说出来,毕竟他现在需要一些时间稳定局面,加强对江东势力的掌控和钳制,由此就需要冀州曹操牵制西凉李利的大部分兵力,迫使李利无暇他顾,无法抽出兵力南下荆州。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刘晔此次带着曹操手书的结盟书前来商洽,无疑是正中刘表下怀,与他心中所想不谋而合。在目前这种形势下,刘表和曹操一样都需要盟友的帮衬和支持。换言之,在天下三分的局面之下,不管是出于自保也好还是为了长远利益也罢,刘表和曹操结盟共抗李利都是必然的选择,也是唯一抉择。
如若不然,难道他们还能和李利结盟不成?只要不是脑子有病,谁会不知道与李利结盟就等于与虎谋皮、自投罗网,简直就是活腻味了找死。所以,时下刘表别无选择,只能借坡下驴,很爽快地签下了结盟书,并大摆筵席盛情款待刘晔一行。
“皇叔雄踞荆楚,拥兵百万,老当益壮,实为南天一柱,大汉王朝的擎天柱!”宴席之上,刘晔毫不吝惜溢美之词,为刘表歌功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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