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愤怒之余,张燕又不禁一阵气馁,敢怒不敢言,顿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之感。因为他真正见识到了西凉铁骑的骁勇善战,更深切体会到了李利是何等强势。最无奈的是,李利确实有资格强势,因为他麾下的西凉铁骑确实是天下间战斗力最强的精锐骑兵。
此次大战伊始,西凉铁骑便已摧枯拉朽之势横扫盟军阵前的数万兵马,如今更是打得二十四万袁绍中军节节败退,徒有招架之功却无还击之力。与此同时,黑山军最精锐的飞燕轻骑在李利麾下金猊卫骑兵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战死近千名将士,而金猊卫的伤亡只有区区百余人。
想到这些,张燕不由自主地无奈摇头,暗自轻声叹息。
随即,他强摄心神,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彻底放下姿态与李利心平气和地说清楚真相,以免招致李利不悦,从而惹火烧身。
“大将军息怒,张某出身草莽,言语失当之处还请将军雅量海涵。不过,张某听出大将军似乎是话里有话,你我之间或许有些误会。在此之前,莫非大将军并不知道张某已率众归降于将军麾下,眭固没有将张某的降书呈与将军吗?”
“嗯,张燕将军一猜即中,着实令本将军刮目相看。”看到张燕终究有些自知之明,已经开始服软了,李利神色缓和不少,嘴角微微翘起露出淡淡的笑意。
话音稍顿,留意到张燕闻声后脸色大变,神情颇为急切,李利抬手示意他不必急躁,随之不急不缓地说道:“张燕将军莫急,此事确实是误会,不过本将军多多少少也有一些责任。三日前,眭固星夜带回将军的降书,不承想李某早已安寝,值夜亲兵便将降书放在李某的帅案上,又生怕信帛被寒风吹落,便将信帛压在竹简之下。结果,李某第二天并未见到将军的降书,而后战事迫近,军务繁忙,李某无暇他顾,误以为将军仍是犹豫不决,还在观望之中,遂将此事暂且放下。
却不料,刚刚本将军领军冲阵之时才从眭固那里得知黑山军已投效于我,此次便要作为内因,与我西凉大军里应外合,一举打败盟军。奈何这个消息来得实在是太晚了,大军都已全面出击,再下令也已为时已晚。是故,李某决定亲自前来察看虚实,看看张燕将军是否真心投效于我。不承想,结果却是出乎我的预料之外呀!”
说到这儿,李利甚为失望的微微摇头,轻声叹道:“张燕将军既然决意投到本将军麾下,难道连最起码的主臣之礼都忘了么?何况,在本将军面前你竟敢出言不逊,诘责怒斥于我,莫非你以为本将军懦弱可欺不成?”
话音稍顿之际,眼见张燕想要开口辩解,李利根本不给他开口说话的机会,神色不善地沉声道:“想我李利十五岁从军征战,至今已是五年有余,南征北战、东伐西讨,历经大小数百战未尝一败,驰骋沙场、纵横捭阖,旌旗所指,所向披靡。多年以来,谁敢在我面前大声说话,又有谁敢责问于我?你张燕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啊!”张燕闻言大惊失色,既而一个箭步飞身下马,俯身跪拜在金猊兽王身前,额头直冒冷汗地颤声道:“末将拜见主公!刚才、、、之前??????呃,末将虽无意冒犯主公,却终是对主公不敬,甘愿领罪受罚。末将自知死罪难逃,甘愿以死谢罪,只求主公善待我黑山百姓,请主公惩处!”
“嗯???”李利沉吟一声,目光深邃地注视着俯首跪拜的张燕,微微颔首道:“罢了,念你初入我军,且之前深居深山多年,又是初犯,眼下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便暂不予追究。你且起身吧。”
“呃,这???”张燕神情错愕之余,连忙恭声叩拜道:“末将叩谢主公不杀之恩。自今日起,末将誓死追随主公,鞍前马后任凭驱使!”
抬手示意张燕起身,李利脸上浮现出平和的笑意:“我李利并非气量狭小之人,些许言语之失无伤大雅,又怎会因此而责罚于你呢。只不过你之前三番五次的无限期拖延,着实令我很难相信你张燕会率部投效于我,是以有必要验证一番。
事实证明,你之所以犹豫不决便不是心存异志,而是你行事一贯谨慎,秉性使然而已。好在如今你我之间已然冰释前嫌,从今往后你便是我麾下的平难中郎将,至于爵位和府邸么,待战后再行赏赐。如此可好?呵呵呵!”
“多谢主公恩赐,末将惶恐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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