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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他去过不止一次,民风仿佛不似这般模样。
老三这一身的无赖和粗暴,就竟是打哪儿学得的?
司徒曜自小娇生惯养,其实浑身上下早已经疼得不行。
尤其是右眼眶,方才一不小心被司徒明打中了一拳,估计都乌青了。
他嗤笑道:“怎么着,说不出话了?实话对你说,三房的下人们早已经交待清楚了,说整件事情就是莫老姨娘指使的。”
司徒明忙道:“绝不可能!”
司徒曜微哼道:“是不可能,莫老姨娘何等狡猾奸诈,又怎会使出这般低劣的手段。”
“那你还胡乱攀咬!”司徒明眼中升腾起一股新的怒火。
被人当面说自己的亲娘奸诈狡猾,哪个做儿子的人会不生气?
司徒曜抖了抖衣摆:“这件事情我没有本事查清楚,只能仰仗二哥了。
以二哥的聪明才智,三日应该尽够了吧?”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冤有头债有主,我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女儿白白遭人暗算,三日后请二哥务必给我一个说法。”
说罢他拱了拱手,连告辞都话都不说半句,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司徒明顺手拿起案几上的茶盏重重往地上一砸。
上好的白瓷瞬间粉身碎骨。
阮氏遭人算计的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但一直不敢去查明真相。
他就怕查出来的结果这同自己有关。
可偏偏……
他这些年明明把情绪掩饰得很好,除了姨娘和老三,就连父亲和嫡母都不知晓自己的心思。
究竟是谁出卖了他呢?
行走在黑夜中的司徒曜心情总算是略微好了一点点。
打人骂人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时机。
比如说今晚就是对老二下黑手的最佳时机。
地方官员回京述职,首先就要去吏部排号。
这种时候他打了司徒明绝对不会有事。
就算被父亲知晓,他也要顾及自己的体面,绝不会动用家法。
否则把自己打得动不了了,还怎么去述职?
万一圣上一时兴起想要召见自己,那就是失仪之罪,更不是父亲想要看到的。
当然,回京述职的官员那么多,圣上想起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老二这一顿打几乎等同于白挨。
当然,自己也没落下什么好,说不定眼眶已经乌青了。
一向爱惜容貌的司徒三爷加快脚步朝自己的住处飞奔而去。
※※※※
御书房。
年底是皇帝和重臣们一年中最为忙碌的时候。
昌隆帝这几日却一改这二十年的作风,悠闲自在地在龙书案前欣赏奏折——上的字。
自从那日临摹了燕帝的字迹,他对书法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仅是名家字帖,就连臣子们的字体也成了他临摹的对象。
尤其是字写得格外漂亮的。
比如说眼前这一份。
衢州通判司徒曜,这一手字简直可称作大宋官员中的第一人。
他看了看不远处真在奋笔疾书的韩禹,笑呵呵道:“承甫啊,这么多年来朕第一次发现你还是个小心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