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了,而是要明发上谕。
照例,明发上谕,须由朝廷发出官方的邸报,告知天下。
从李光地知道玉柱即将到任的消息,到玉柱正式上任之间,隔着不短的时间,足够他安排好一切了。
李光地这个老家伙,玉柱和他打过不少的交道,一言以蔽之:老女干巨滑之辈。
以玉柱对李光地的了解,这老家伙的如意算盘,应该是挑唆玉柱和嵩祝搞内斗吧?
吕犹龙虽是
一省巡抚,也仅仅是嵩祝的一枚棋子而已,他在玉柱的跟前,压根就经不起一锤。
「竹笙兄,你所言甚是,还请畅言。」玉柱含笑鼓励周荃继续说下去。
周荃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继续解释说:「东翁您此次提兵南下,重点就在于迅速的剿灭孤岛内的叛贼。以学生观之,今上虽遥居于京城,恐怕,一直紧盯着东翁您的一举一动啊。」
玉柱频频点头,周荃的道行极深,看问题也异常尖锐和深刻。
已是康熙五十八年了,老皇帝还有几年可活?
如今的局面之下,玉柱的目光显然不能仅仅局限于福建一隅,而应放眼整个大清。
不夸张的说,尽管老皇帝极力想维持权柄,却因年事渐高的缘故,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按照现代话语的范畴,眼下,已是后康熙时代了。
「以你之见,吾将如何应对?」玉柱亲手替周荃续了茶。
周荃露出会心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学生犹记得东翁您的教诲,方今之时,一动不如一静也。宜默察其变,再因势利导。」
此乃老生常谈尔,玉柱显然不可能满意。
「东翁,您手握大清的第一强军,兵虽少,却异常之悍勇。再说了,令尊又是兵权在握的九门提督,您若是立场不稳,或是贪图权柄,今上会怎么看您?」周荃轻摇了两下折扇,笑吟吟的说,「请恕学生直言,真到了缓急之时,您只须在京城附近即可。」
玉柱听懂了。
周荃的意思是说,就算是迅速的剿灭了孤岛叛贼,因隆科多掌握着兵权的缘故,玉柱只有两条出路,要么暂时待家里抱美人,要么被调出京城。
待家里抱美人,勿须赘言。
至于,调出京城嘛,周荃说的已经很露骨了。
富贵险中求!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尔!
文化人说话,就喜欢搞弯弯绕的小把戏。
周荃的想法,实际上,是希望玉柱能够更加的主动一点,争取把热河总管的「闲职」,谋划入囊中。
玉柱不由微微一笑,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周荃这个酸书生,看得比谁都清楚:不捏紧了刀子,说话都不响。
想当年,睿亲王多尔衮利用豪格的犯蠢,拥立顺治登基,靠的可不是嘴皮子,而是多铎、阿济格这两个亲兄弟,以及两黄旗的八旗兵。
若是心想事成了,则玉柱坐镇于热河,看似远离了京城的是非之地。
然而,最快一日,最迟不超过两日,热河的精兵,即可突进于京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