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玉柱是拥兵十余万的两省总督,他不仅无法指挥华彬,反而,华彬对他有监视之权。
没办法,大清朝的各地驻防八旗兵,天然拥有监视督抚及绿营兵的职能。
不过,玉柱是正儿八经的满洲重臣,家世底子又太过雄厚了。
即使,华彬是宗室子弟,亦不敢轻捋虎须。
“表兄,一向可好?”玉柱一边含笑问候,一边快步上前,亲热的行了碰肩把臂礼。
旗人的礼节,就是繁琐异常。
好不容易,礼毕之后,华彬拉住玉柱的右袖,笑吟吟的说:“好弟弟,家母时常在家里念叨你,说你是老佟家最有出息的阿哥,没有之一。”
既然华彬提及了长辈,玉柱赶紧肃容,垂下头,恭敬的说:“堂姑爸爸她老人家过誉了,小弟如何当得起呀?”
“当得起,当得起,怎么就当不起了?”华彬把眼一瞪,故意大声说,“你少年时,即点中状元。未及而立,即为中堂,在老佟家里,谁能比得过你呢?”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玉柱也就被堵住了嘴,只得连连摆手谦辞。
华彬亲热的拉着玉柱的手,并肩进了云林寺的山门。
只有住持巨涛禅师,不紧不慢的陪同前行。至于,其余的人,全都知趣的止了步。
没办法,玉柱不仅是旗人外戚,还是浙江地面上最大的土皇帝。
系在华彬腰间的黄带子,异常之刺目,一看就知道,必是皇族宗室子弟。
两个家伙的身份太过尊贵了,住持巨涛不敢稍有怠慢,只得亲自出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玉柱虽然是状元郎的出身,底色却是做题家,并无多少艺术天赋。
在京城的时候,华彬一直崇信黄教,却不熟悉佛教的规矩。
这么一来,在一旁陪同的巨涛禅师,暗自叫苦不迭。
巨涛原本打算把两位贵客,直接请进住持净室,却不料,华彬早有安排。
华彬很客气的说:“鄙人是知道的,贵寺的寺务一向繁忙……”故意停顿了下来。
巨涛接待过无数的达官贵人,他听出了逐客的弦外音,当即双手合什,虔诚的说:“阿弥陀佛,那老衲便暂且失陪了,施主请自便。”
巨涛走后,华彬领着玉柱,坐进了阿耨达池畔的“具德亭”。
沿途之上,看不见半个香客,玉柱便心里有了数,必是华彬提前清了场。
坐定之后,玉柱饮了口茶汤,嗯,不错,华彬倒也是有心人,居然知道他爱喝碧螺春。
旗人规矩,就是多。
直到让茶三次之后,华彬才打开了话匣子,他叹了口气,说:“杭州人有句老话说的好啊,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好。”
玉柱的眼眸微微一闪,这位华彬老兄,倒也是个妙人。
“谁不想家啊?”尽管猜到了华彬想当贝勒的小心思,玉柱却故意装着湖涂的打起了哈哈。
玉柱不肯上套,华彬略微有些失望,但也没有灰心丧气。
毕竟,华彬和玉柱,分属于不同阵营。
再怎么说,华彬也属于是八爷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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