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反正吧,在玉柱的印象中,老四掌权的十几年里,老十六一直是重权在握,恩宠倍至。
按照玉柱的理解,老十六和老十八一直走得很近,只怕是老四暗中吩咐的。
老十六和老四的亲密关系,一直没有暴露于康熙的眼底,
由此可见,老四谋篇布局的能力,可谓是超凡脱俗了。
“大哥,此去丰台大营,不知道您有何章程?”老十六想摸清楚玉柱的态度。
玉柱明知道老十六是老四的心腹,却故意叹息道:“唉,我哪来什么章程呢?为今之计,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十六没摸着底,心有不甘的又说:“大哥,我可听说了,丰台大营里,全是骄兵悍将,一个个都桀骜不驯,咱们都得当心一些才是。”不动声色的把玉柱拉入了同一阵营。
玉柱笑了笑,说:“他们就算是再豪横,也得听汗阿玛的吩咐,是吧?”
老十六碰了玉柱的软钉子,却丝毫没觉得尴尬,笑嘻嘻的说:“管他呢,反正吧,您怎么说,咱就怎么做。”
玉柱暗暗点头不已,老四的一党,包括老十三、老十六、隆科多和年羹尧在内,人数虽少,却个个都精明强干,就没有一个废柴。
再看所谓的八爷党,老九贪婪,老十草包,老十四骄横。并且,一大堆的满洲亲贵之中,以没脑子的居多。
仅就人才层面,八爷党的败相早露矣!
哪怕是出行在外,玉柱也必须要端着豪门贵戚的架子,随行的马车里,带着各路茶点和小食。
玉柱也不好意思吃独食,便叫了老十六,和他一起享用玉中堂专享的歇足茶。
老十六呢,至今未曾封爵,一直就窝在乾西五所里。
这个吃人的时代,钱不可能通神,有权才有钱。
即使有老四的暗中贴补,老十六在骨子里头,依旧是个穷阿哥。
看见几张小几子,并成了一张大方几子,上头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老十六以皇子之尊,依旧还是看花了眼。
因为,有好些糕点和美食,即使是老十六也没见过呀。
“大哥,您真会享受。”老十六暗中咽下口气,由衷的感叹不已。
玉柱微微一笑,他若不贪图享乐,偏好别人之妻,唉,早就被康麻子拿下了,还怎么可能如此的受到重用呢?
二十三史,记载的一清二楚,既不贪财,也不好色的权臣或是宠臣,图的是啥?
康麻子能不明白么?
所以,玉柱索性让他自己的人设崩塌了,把他自己整得臭气熏天,反而安全了。
玉柱的饮食习惯,就和爱钉堡人一样,分量不必太足,花样和品种必须齐全。
老十六坐到玉柱的对面,举杯饮了一口白酒,舌头辣得发麻,不由叹息道:“大哥,这种下等人才喝的白酒,竟是如此的够劲儿?”
玉柱咽下嘴里的卤鸭肠,接过吴江递来的大帕子,擦拭干净了唇角,这才慢条斯理的说:“多亏了洋人帮忙,将泛黄的白酒,蒸馏了十几道之后,才有此等辣劲儿。”
“哦,大哥,等办完了差事,分我几瓶这个,可好?”老十六很懂得投其所好。
只可惜,玉柱心如明镜,老十六平日里,压根就瞧不上白酒。
“这个,我也才几瓶而已,恐怕无法给你呀。”玉柱毫不客气的拒绝了老十六的要求。
毕竟,在这个时代,喝白酒,就等于是,自甘堕落了!
这就好比,大清的权贵,也可能一时兴起,吃路边摊的小食,却绝无可能住在贫民窟内。
天朝的老传统,衣锦还乡,阔建豪宅,一向是以居住的地段和条件来论英雄的。
比如说,吹嘘自己是老北京拿铁杆庄稼的旗人,却住到了永定门外,这就属于是吹牛逼说大话的典型了。
再比如说,您呐,吹嘘说是爱丁堡的老土着了,却住在奉贤。
人家呢,很谦虚说:鄙人在汤臣一品有间蜗居,嗨,这还用细问么?
用罢了歇足茶点之后,吴盛捧着一杯酽酽的红茶,递到了玉柱的手边。
老十六见玉柱喝的香甜,便满是好奇的问:“大哥,您的茶,怎么红得发紫啊?”
玉柱微微一笑,解释说:“这是洋人爱喝的红茶,茶叶给多了,也就红得发紫了。你也是知道,我特别爱喝酽茶。”
歇息够了之后,玉柱领着老十六重新上了路。
抵达丰台大营门外的时候,隔着老远,就见黑鸦鸦的一大群军官们,已经站在了大营的门外,恭候朝廷钦差的到来。
上次,玉柱在丰台大营里,当众杀过人。
只是,从那以后,玉柱和丰台大营再无任何的瓜葛。
他只知道,现任丰台大营的都统,叫察音布,姓董鄂氏,满洲正黄旗下包衣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