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心态很纠结,既想伪装出无心于大位的恬澹,又最恨旁人在他的跟前跋扈。
以玉柱的雄厚家世,和超常地位,他在老四的跟前,向来都是谨守规矩,不越雷池半步。
应有的尊重和礼敬,玉柱从未疏忽过。
真的,一次都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老四也确实有点小恨玉柱的油滑。
只是,彼此从未结过怨,玉柱还很尊重老四,老四对他哪来的大恨?
只要是老四交办的差事,玉柱一律给予高度重视,并迅速的贯彻执行。
客观的说,作风雷厉风行的老四,也是很满意的!
周荃就算是再精明,他也料不到,未来的陕甘总督年羹尧,将会成为大将军王一辈子的梦魔。
康熙驾崩的时候,老十四坐拥十几万最精锐的八旗兵和绿营兵,却苦于被年羹尧扼住了粮道的咽喉,没敢起兵回京。
必须承认,在老四登上皇位的过程中,年羹尧居功至伟。
不然的话,老十四率领十几万精锐兵马,杀回了京城,隆科多手下的三万兵马,肯定不堪一击。
现在,玉柱难以抉择的是,任由年羹尧顺利的加入四爷党集团,还是想办法让年氏成不了老四的侧福晋?
戴铎进来后,扎千行了礼,没有废话,径直就说:“不瞒小中堂您说,我家主子想纳年氏入府,万请小中堂相助一臂之力。”
“戴先生,你回去转告表哥,我一定尽力相助。”这是老四的切身利益,玉柱没敢拿架子,一口答应了。
不管玉柱心里是怎么想的,老四已经派人来拜托了,他必须答应帮忙。
只是,具体的怎么帮,帮到何种程度,就全看老天爷是否赏脸了。
选秀女的事,不管是留牌子,还是撂牌子,都不容易。
更难的是,老四要在暗中操碎心,以确保年氏被康熙指婚给他。
戴铎也不是空手来的,他拿来了见票即付的五万两银票。
“小中堂,我家主子说了,银子管够。咱们雍亲王府,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事儿办成了。”戴铎这么一说,却是老四反将了玉柱一军。
等戴铎走后,周荃从后头进来,皱紧眉头说:“东翁,四爷这是要和您摊牌了呀!”
玉柱点点头,轻声叹道:“老四厉害的很。他这是在告诉我,只有帮他心想事成了,才是真兄弟。”
老四的个性,向来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历史上的田文镜,就是看准了老四的这个性格,愣是冒着得罪整个河南官场的巨大风险,把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和士绅一起纳粮,给办成了。
其中,河南的大地主和大官僚们,最痛恨的就是士绅一起纳粮当差了。
那简直是斯文扫地,名教崩塌,颠倒了乾坤。
抢夺上层人士的利益,比杀了他们的亲爹,还要可恨十倍以上!
田文镜采取暴力手段,把这三样大事都做了,令老四非常满意。
但是,舆论又一直掌握在士大夫们的手里,田文镜的名声,顺理成章的臭不可闻!
如今,老四公开对玉柱放了话,这就说明,老四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
按照玉柱的原定计划,一直态度不明的拖到那一夜,显然最符合他的根本利益。
但是,老四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对形势的判断,有着极为清晰的认识。
以玉柱的盛宠和实力,真想把年氏送进老四的怀抱,肯定是做得到的。
老四,吃准了这一点,顺势逼着玉柱,上他的贼船。
高不高明?厉不厉害?
冷面阎王,能够笑到最后,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东翁,您已有精锐的新军种子在手,等大海船达到十艘以上之时,久经训练的炮营也就不愁了。只要抓住时机,迅速扩军到五万人以上,朝廷现有的所谓百万精兵,都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何所惧哉?”
周荃这话一出口,已经摆明了态度,就是建议玉柱,先迷惑住老四再说。
“不过,门下以为,东翁您也不能太过轻易的让雍亲王得逞了,就应该给点颜色他们瞧瞧。嗯,怎么说呢,以您的实力,就该是总掌柜带股入伙,而不是只拿几两干俸的小伙计。”周荃的一席话,令玉柱的眼前,豁然开朗。
玉柱大笑三声,说:“竹生兄,你真乃吾之子房也!”
周荃却说:“门下只愿作主上的马前卒,一往无前,死而后已!”
“瞎说甚么?吾岂是不可共富贵之重八?”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重八一出口,玉柱的狼子野心,彻底的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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