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冲不到他们跟前了。
南宫凌沉默地看着那一遍一遍,不住重复着同样动作的旗帜,面色冰冷如刀,眼底也渐渐泛起了红。
是因为他的失误,所以这两万天曜男儿,才会身陷险境。
他,当为他们的性命负责。
“摇旗。”南宫凌紧绷着面色,沉声说道:“为陈将军和我天曜男儿,送行!”
他身的大旗剧烈地摇动起来,摇旗的士兵大概是感觉到了对面旗帜的决心和悲壮,将一杆旗帜,亦产摇得似要震乱一天星河。
对面的旗帜在看到这边的回应之后停了下来,紧接着听到一阵如疯狂般的凄厉嘶吼。
那边剩下的天曜军士,不知道还有多少,但所有人都抛弃了一切,没有阵形,没有战略,只是疯了一般冲向面前的敌人,用他们仅余的残存的性命,换取一丝最后的荣光。
南宫凌这边的天曜军士听到那阵嘶吼,俱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他们什么也不能做,不能去和杀了他们战友的人拼命,不能去为他们报仇,甚至随便动一动都不行。
他们要严守阵形,一次次地将攻来的敌人打回去,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活着,将来,才有可能真正地为他们的兄弟们报仇。
战场之上最残酷的,其实并不是生离死别,而是这种一切都不由己,甚至连情绪都不能任意发泻的克制与冰凉。
那阵嘶吼声渐渐弱下去了,不少天曜士兵的面上都现了泪水,可是谁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更严谨地遵守着令旗的调动。
正因仇恨之深,所以,才更要活下去。
天曜军一时之间并不露败势,可是南宫凌却知道,他们这样并不是长久之计。
三十万人与六万人,并不简简单单是一比五这么简单,这意味着他们能抽调出更多的兵力,去做出更多的部署,而这些部署,才有可能是最要命的。
高坡之上,众人纷纷砍好树枝缚在马后,阮烟罗看了一眼,确定没有问题,再次下达了一道命令:“所有人,将你们的酒囊都交出来。”
天曜军中禁饮酒,但长风军因为不属天曜军正式编制,而且军中大多数成员长年生活在四季如春的长安谷,对戎国的极寒天气都很不适应,为了应对不时之需,阮烟罗特许长风军之人每人可以配备少量的烧酒。
这烧酒的数量很少,最多装满三分之一的酒囊,而阮烟罗现在就是要他们把这些烧酒全部交出来。
众人虽不解其意,但阮烟罗就是长风军说一不二的主子,因此也都没有什么意见,将酒乖乖地交了出来。
阮烟罗命人极快地将酒全数折兑,一千五百个半满的酒囊,最后折兑了约五百个满的。
阮烟罗点出颜风,又命他将长风军中箭术好的挑出五百个,然后一眼扫过众人,对着颜明命令道:“待看到敌军往此方向追来,立刻快马在林中往来疾驰。剩下的人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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