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念头像是暴风一样在柯敬之的脑海里盘旋着,如果是换了一个人的话,柯敬之可能不会那么想,可是那个人是阮烟罗,是已经发生过太多不可思议之事的阮烟罗,所以当他脑中涌起这个念头的时候,没有一点点之适,反而觉得极有这个可能。
毕竟,阮烟罗之前就曾经假死过一次。
可是如果阮烟罗没有死,那她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在南楚,而且一副和卫流很好的样子?
思索间,囚车走到了方才阮烟罗出现的茶楼下面,柯敬之忍不住又往上看了一眼,但此时那个露台上已经没有人了,里面的窗纱随着风飘出来,隐约能看到一角,就好像在对柯敬之说,这里什么人都没有,他刚才所见,不过是一场幻觉。
柯敬之收回视线,心头却反而更坚定,他是那种十分相信自己判断的人,如果不是这样,也做不了万军统帅。
他相信他没有看错,他刚才绝对看到了阮烟罗,就算不是阮烟罗,也一定是一个很像很像的人。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去验证一下呢?他又该想什么方法,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尤其,是传到那个人的耳中。
想起那个人,柯敬之的思绪倏忽间飘远了。
这些日子为何会战乱四起,硝烟弥漫,柯敬之很清楚。看起来,似乎是四国同时采取了行动,要将这天下定一个归属,可是事实上根本不是。
南宫瑾以王夫身份入主西凉,处处掣肘,如果他真的想得到西凉众臣臣服,当潜移默化,从小处做起,一点一滴解除西凉人的防备,然后再大举兴兵,可是他并未如此。
卫流归国不过一两年,虽然有了些根基,但与楚皇相比,仍是处于劣势,他首要之事应该是先安国内,解决了与楚皇的恩怨然后再图扩充版图,他也并未如此。
至于贺狄,北熊和可敦这两个势力哪一个也不是好啃的,无论攻打谁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他本该徐徐图之,可他同样没有如此。
这些事情,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根本没有时间,他们之所以如此仓促,是因为,他们都是被同一个人逼得如此。
而那个人,无疑就是因为阮烟罗之死,而冷静到疯狂的南宫凌。
从南宫凌在西南肃清山贼,砍下数不清的人头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南宫凌绝不会对这件事情善罢甘休,凡是和阮烟罗之死有关的人,他恐怕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现在不发作,不是他就原谅了,而只不过是在肃清道路,以便当他发作的时候,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再拦得住他。
面对着这样一个疯子,没有人敢掉以轻心,所以他们才仓促地向四周国家举起刀兵,最快最急地扩充国力也解决隐患,好在南宫凌挥兵而来的时候,不会全无准备。
这天下大乱,可以说全都是因为南宫凌。
而南宫凌之所以会掀起这场大乱,又全都是因为那个女子:阮烟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