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站在柴木架不远的地方,一直没说话,只是越平静,才让南宫凌越担心。
那天阮烟罗从圣湖一回来,就病倒了,病势汹汹,高热,瞻妄,说胡话,一声一声叫着:不许死,我命令你不许死!
还叫着人的名字,一个一个陌生的名字,叫到后来也有熟悉的,比如兰香,比如颜风。
南宫凌在一旁听得心如刀割,他没有数阮烟罗究竟叫了多少个名字,但总归不会少于十来个,他心疼这条小鱼居然经历了这么多人的死亡,又心疼她明明经历了这么多人的死亡,却始终学不乖,始终要这样在意,无论如何也跨不过这个坎。
这个病,就连陆秀一也束手无策,当初兰香死的时候,陆秀一就拿阮烟罗的症状没有办法,那个时候他还能归结为自己的医术浅薄,可是到了现在,他的医术早有了长足的进步,他却依然拿这个病没有办法。
南宫凌没有斥责他,只是让他看着病症开了药,然后就遣走了所有人,静静地抱着阮烟罗,每当她闹的厉害地时候,就用力将她收在怀里,每当她惊恐地叫人的时候,就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在,我在这里……”
一天一夜,阮烟罗终于安静下来,陆秀一来看了,大喜,说只要再喝些退烧的药,就能缓过来了,只是什么时候醒来却说不准。
而阮烟罗好像心里记挂着颜风下葬的事情似的,就在今天早晨,忽然就在南宫凌的怀里张开了眼睛。
一醒来,她甚至没有问时间,就让南宫凌帮她拿衣服,颜风的最后一程,她无论如何也要去送一送。
南宫凌很清楚阮烟罗自有她的倔强和坚持,所以并没有阻拦,只是小心地陪着她一起过来,可是虽然如此,对于她的身体,南宫凌还是担心的,害怕她在火化的时候悲伤过度,再病一场。
可是阮烟罗没有悲伤,甚至连一滴泪都没有,而这样的状态,更让人忧心。
许多事情,哭出来就好了,但偏偏,这个女人,是个不会哭的女人,这样的情绪憋在心里,才是最苦最苦的。
微微皱着眉,南宫凌的脸色十分难看,可是却什么也不能说,只是小心地陪着她。
“主子,点火的时辰到了。”日上正中,颜清走了过来。
火化这件事情,选在一日之中阳气最足的事情,将来颜风上了黄泉路,也不会觉得阴冷。
南宫凌嘴唇动了动,这件事情,他不想让阮烟罗做,但虽然他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没有流露出来,甚至没有去阻止颜清。
这是他对阮烟罗的尊重,有些事情,只有阮烟罗自己有资格做决定。
阮烟罗看着颜清递过来的火把,停了片刻,才慢慢地接了过来。
她是长风军的主子,长风军是她的私军,颜风又是四大统领之一,这点火的事情,唯有她最有资格,这不仅是她的责任,亦是她对颜风的尊重。
人已经去了,就算不点火,也回不来,这种时候,什么矫情都没有,要做的,只是干干脆脆地去点了火,让颜风最后一程走得风风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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