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进去,凭的不是胆量、也不是家里那点关系而是察言观色的本事。看着原本气势比自己这边矮了一大截的骆军他们,因为叶狗这个家伙的出现,而渐渐露出了几分江湖好汉的狰狞时,他不由就有些担心起来。强装镇定地看着骆军说道:“骆军,我敬你这个兄弟是个爷们儿,今天的事儿我不跟你计较了,你们走吧。”
骆军面带自嘲地笑道:“老歪,你还看不清局势吗?现在……我说的不算了。”
“兄弟,你到底想怎么样?”此话一出,让气势本就已经开始输了赵来福他们一筹的谢老歪小弟彻底没了底气。你想怎么样之类的话语,通常是认怂的人才会说出口。不管是谢老歪的手下,还是花钱雇来的人马,皆是因为他这句话而失去了斗志。
谢老歪也想咬牙硬挺着,可是他不敢,那钥匙尖就正对着自己的眼珠,他的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值钱,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委曲求全。
叶狗无可奈何地说道:“歪哥,既然兄弟们都不愿意让我在这里等死,那我们只好一起走了,还得劳烦歪哥送送我们了。”
“好!”谢老歪不假思索地应了一声。
叶狗朝着来福和长寿使了个眼色,两人在第一时间就护到了他的身旁。
三人在前架着谢老歪,剩下的人紧跟在后地退出了迪吧大厅。
当看到谢老歪被叶狗给架出来的时候,大厅的工作人员也好、顾客也罢皆是朝着叶狗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眼神。
“啪啦……啪啦……”
他们还没有来得急去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那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吓得退到了四周。
“这是在拍电影吗?”所有人的心里边都响起了这个问题,来海龙玩的人,除了混混就是闲杂人等,不敢说都砍过人,但是绝对都干过架,这种阵势他们哪里见过?现实中竟然也有人玩这一种影视情节,这让大家禁不住的就无视了其他人,无一例外地盯着叶狗看着。
“狗哥……”
“狗哥……”
一看到叶狗出来,候在路边的二十多个保安纷纷涌了过来,本来还是气势汹汹的保安,在看到对方手里边那些明晃晃的西瓜刀时,不由自主的就放慢了脚步。
他们的反应,完全在叶狗的预料之中,正是因为早就猜到了会是这种结果,他才没有让他们进去,会不会被砍伤是另一回事儿,最重要的是一旦他们露了怯,以后就很难在骆军手下混饭吃了。
“骆哥,咱的车在哪儿?”叶狗面无表情地朝着骆军叫道。
“这边儿!”骆军不假思索地拿着钥匙打开了车门。
“兄弟,差不多了吧?”谢老歪见叶狗有把自己带上车的意思,本就有些紧张的心情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叶狗声音无比真诚地说道:“歪哥放心,弟弟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为今天的事儿向歪哥敬两杯酒,陪个不是。”
“喝酒就不必了,我说了不跟你计较就不会计较,你们走吧。”喝酒?开玩笑,借谢老歪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跟着这帮人走,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叶狗就是个阴险小人,比自己还要阴险十倍。
叶狗看了看站在夜总会门前的人群,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个……不去不合适吧。”
“老歪,我要是你就按照他说的做。”骆军意味深长地看了谢老歪一眼后坐到了驾驶座上。
骆军有胆子跟谢老歪谈判,但是绝对没胆子去伤谢老歪,这一点谢老歪心里边很清楚。只是,现在这说话的已经不是他了,这让谢老歪有些拿捏不准。
“进去!”谢老歪正犹豫着呢,赵来福的大手就已经掐到了他的肋骨上,如果不是右眼前面有个钥匙尖儿,谢老歪肯定会因为他这一下而疼得吱哇乱叫,几欲断裂的肋骨令谢老歪在瞬间就汗流浃背,抛开那钥匙尖儿不说,单是这种痛苦就不是他能够承受的,他只能是咬牙切齿弯腰进车。
“把他们的车胎扎了,然后你们就打车回去!”坐进车里的叶狗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摇下车窗朝着外面不知所措的同伴吼了一嗓子。
大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纷纷跑进停车场,也不管哪辆车是他们的车子,反正只要不是自己的车子全部都给扎了。扎完之后,一群人这才有车的上车,没车的拔腿就朝着远处的路口跑去,倒不是说他们想跑,而是这夜总会门前的架势,令那些出租车还有黑车司机根本就不敢停车,他们只能是饶远儿的跑到路口打车。
“骆哥,开车吧。”直到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叶狗这才朝着骆勇叫了一声。
“嗯。”骆勇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车子,灰色的帕萨特慢慢倒出了停车场,驶向了公路。
眼前虽然已经没有了钥匙尖儿,但谢老歪的心里边儿却是比刚刚还要紧张,他见叶狗等人都是一言不发地坐着,那心不由就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停车。”车子行驶到了一条还没有正式通行连路灯都没有的公路上时,叶狗突然出声了。
“你想干什么?”谢老歪一看这里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路,不由就是害怕地叫了起来。
叶狗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歪哥,对不住啊,弟弟我要食言了。本来说好了要给你赔酒道歉的,但是弟弟我是真害怕你,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这酒咱们就不喝了,咱们就在这里告别吧!”
叶狗十分客气地将目瞪口呆的谢老歪请下了车,怯怯地朝着谢老歪点了点头后,他这才回到了车里边。连续做了三个深呼吸之后,叶狗便是神情凝重地看着来福和长寿问道:“身份证都带在身上呢吧?”
“带着!”两人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在知道了上次保安的下场之后,叶狗就一直在防着这一手,所以他一直强调要让来福和长寿把身份证带在身上。听到两人按自己说的做了,他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带了就好,送我们去火车站。”
“火车站?”骆军一听到叶狗竟然要去火车站的时候不由就有些傻眼了,就像他刚刚在看到叶狗一连串表现时的表情一样,充满了不可思议。
叶狗不冷不热地说道:“废话,不然让我们去哪儿?回去等死吗?”
骆军苦笑着说道:“这个……没那么严重,你没伤到老歪,到时候托托人说说情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放屁,你能揭过去,我能揭过去吗?别说废话,赶紧送我们去火车站!”叶狗根本不听骆军这一套,他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只要能囫囵着从海龙走出来,他立马就领着赵来福和赵长寿回家。
“骆哥,麻烦你了。”从在副驾驶上的赵长寿,目光阴冷地盯着骆军。
此时,坐在旁边的赵长寿也好,后排的赵来福也罢,双目之中流露出来的皆是那骆军不曾见过的凶残眼神,仿佛叶初九如果不按照他们说的做,他们会随时把他弄死一样。
想到自己之前还一直把他们三个和别的手下一样都当成乡巴佬,他恍惚之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只是个业余黑社会了。连什么是狼什么是羊他都分不清楚,要是他真混了社会,估计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叶狗,我服了你了。你要去,我就送你去。不过我还是说一句,就算你留下,也不会有事,我就算是求爷爷告奶奶,也不会让谢老歪把你怎么样!”骆军一边开着车子,一边从后视镜里看着叶狗。
叶狗不冷不热地瞥了骆军一眼,悻悻地说道:“你的话和那个谢老歪的放一样,我一个字儿都不会相信。骆哥,今天看在你照顾了我们兄弟三个一个多月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做人不能这样,做老大更不能这样,兄弟们跟着你是信任你,你不能把兄弟们往火坑里推!”
“我……”
“爷爷,你孙子来电话了!爷爷,你孙子来电话了……”
无地自容的骆军刚想做出解释,就被电话铃声打断了,看到来电人是“嫂子”的时候,他连忙朝着叶狗说道:“是海龙老板娘的电话。”直到叶狗点头之后,骆军这才接听了电话。
“喂,嫂子。嗯,我们在一起。什么?”
“刹……”
骆军这个急刹车,差点没有让没系安全带的赵长寿飞出车外。
骆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神色慌张地看着叶狗说道:“叶狗,三爷要见你!”
三爷,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
这个被人尊称为三爷的人,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爷,而是一个女人。
据传说,她是某位开国元勋的太太,她老公当年被人治死了,所以现在才横行无忌。还有人说她是某位元帅级别人物的二太太。总而言之,裘三香这个名字在南兴区就是一个传奇。在南兴,三爷这两个字,很多时候比警察还要好使。
这样一个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要见叶狗,是红事还是白事?
“叶狗……”骆军神色慌张地叫了叶狗一声,以他的能耐和见识,还没有办法在这件事情上给叶狗提出意见或者建议,他只能是催促着叶狗尽快做决定。
沉默半晌的叶狗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去吧,见见这传说中的人物,也不算白来一趟西山。”
“三爷,万一这个三爷是为谢老歪出头的怎么办?”赵来福一脸担心地说道。
叶狗有些拿捏不准地说道:“这尊西山的镇山大神,只要随便发个话,咱们这辆车就不可能开出西山,她何必多此一举的见咱们?既然要见咱们,那恐怕……就不会是什么坏事。”
骆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就谢老歪那样的渣子,还入得三爷的法眼。估计……嫂子因为今天晚上的事儿求到了三爷脚下。”
叶狗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悬,要是你那个嫂子有本事求到三爷脚下,我估摸着谢老歪也就不敢打她们那孤儿寡母的主意了。”
骆军有些纠结地挠了挠脑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以前也没听说海龙哥跟三爷有啥关系,嫂子更是不可能了。那三爷见你到底是什么事儿?还是从嫂子嘴里边传出来的话?”
叶狗不屑一顾地瞥了骆军一眼,悻悻地说道:“骆哥,你是这里的地头蛇,你好意思舔着脸问我吗?”
“叶狗,别拿我开玩笑了。是蛇还是虫,我还不清楚吗?来,抽根烟定定神,然后咱们再去。”骆军一脸谄媚地将烟递到了叶狗眼前。
叶狗推掉了骆军递过来的烟。
“狗爷,要不我整两汽油弹,万一他们要是整什么妖儿的话,咱们也不怕他们!”
赵长寿这句话,吓得正在将烟抽回的骆军打了个冷战。他又惊又恐地看着赵长寿,脸还是那张脸,但是气势已经截然不同。再看看赵来福,脸上的肃杀之气比赵长寿只强不弱。
骆军有些茫然,叶狗没有看透就算了,毕竟两人的接触并不多。但是赵来福这一个多月来可是天天和他一起,赵长寿更是已经跟了他一年多,他竟然都没有把这两个人看透。以前自己总不明白两人为什么爱对着自己傻乐,现在想想,估计在他们俩的眼中,自己就是个sb吧。
呆愣了片刻之后,他连忙一一将烟递给了两人。两人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傻乐着谢谢骆军,而是欣然接受了他的烟和火。
“这里不是赵家屯,更不是密林县,要是真整了那些玩意,估计咱们三这辈子都得在太行山砸石头了。不用多想了,应该不会有事。”叶狗泰然自若地劝着长寿和来福,他这种波澜不惊的样子,令骆军敬佩不已。但实际上,叶狗的内心并不像外表那么平静,这一点,从他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一直紧攥的拳头就可以看出来。之所以去见三爷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如果他不去,他根本没有机会离开西山。
在骆军这些伪混混的嘴里边是听不到什么风土民情的,所以叶狗才不耐其烦的到公园里听那些老人讲南兴区的人和事,从众多与三爷有关的故事可以判断出来,不管你是下山虎还是过江龙,到了南兴区的地面上,都得尊三爷的意思办事,因为她扯断的龙筋、碾碎的虎骨比叶狗想象的还要多。
帕萨特原路返回,在离海龙夜总会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叶狗就看到了那排打着双闪停在夜总会门前的车子。
骆军在看到车队的第一时间就将车子停到了一旁,刹车、熄火之后,他便是一脸忐忑不安地看着叶狗叮嘱道:“叶狗,前面是三爷的车队,咱们不方便停过去。一会儿见了三爷,你可别乱说话啊,听着就行了。”
叶狗默默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径直朝着夜总会大门走去。
走近之后才发现,一十三辆车子都是清一色的红旗,最前面的那辆是在电视里经常看到的加长红旗。
前十二辆车子的驾驶坐上,都坐着一个头梳金钱鼠尾辫、身着黑色中山装的精瘦汉子,唯有这加长红旗的驾驶座上,坐着的是一个脑袋油光铮亮、身着灰色汉服的老人。
“唉!想俺项羽呵!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京剧霸王别姬的唱段透过加长红旗车窗的缝隙传进耳中的时候,叶狗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抬眼看了看从夜总会大门开始一直站到迪吧入口处的魁梧大汉,叶狗神情凝重地说道:“你们俩在外面等着,骆哥,咱们进去!”
“不!”赵来福和赵长寿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这是两个人第一次拒绝叶狗。
叶狗声音低沉地说道:“我不是项羽,这里也不是乌江。不过……这楚歌却已经是听到了。你们俩,安安稳稳在外边候着。要是一会儿我没有出来,就回家把一切都告诉我爹!”
话说完,叶狗便是挺起了结实的胸膛,大步走进了夜总会。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骆军拍了拍赵来福的肩膀后快步跟了上去。
本来还是在双目微闭地欣赏着戏文的老人,在听到叶狗这一番话后,不由自主地睁开了双眼,似笑非笑地端详起了叶狗的背影。
叶狗迎着一干汉子冷峻的眼神推开了迪厅的大门,随着那扇枣红色大门的缓缓推开,叶狗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衣襟在瞬间就被冷汗打湿。
谢老歪那百十来号小弟,无一例外地跪在地上。
而谢老歪,此时正如同那虔诚的信徒一般,无比恭敬地跪在舞池中央。
在他的前面,是一个端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老妇人。
普普通通的灰衣蓝裤千层底,脸上已经满是皱褶,头发也稀稀拉拉的快要掉光,她的外表看上去和其同龄人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那两颗正在她右手转动的玉球和左手捻动着的那串骨制的捻珠以及她身后那一十二名如同杀神的汉子,却是带给了人一种几近窒息的压迫感。
“在这等一下。”
正当叶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冷漠但又不失温柔的声音。
说话的女人穿着时下很流行的波西米亚风格长裙,高挑的身材、螺旋的发丝配上那蓝底白花的长裙,使她显得成熟又不失活力、简单又不缺优雅,再加上那高耸的胸部和精致的脸庞,令人禁不住就会心生邪念。
“嫂子好。”骆军无比恭敬地点了点头。
楚雅韵并没有理会骆军,而是面无表情地端着托盘走到了裘三香的身旁,俯身在裘三香的身边低语一句之后,裘三香这才懒洋洋地睁开了双眼,神情虽然慵懒,但是她的目光却是如同那刀锋一般犀利,逼得叶狗不得不低下了头。
“过来。”裘三香不急不慢地叫了一声。
叶狗深吸一口气,低头走向了舞池。
“三爷好。”叶狗还没有想到应该如何去跟裘三香问好,一旁骆军的身体就已经呈九十度的弯了下去。
叶狗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学着骆军的样子弯下了腰,无比恭敬地说道:“三爷好。”
“听人说,他们管你叫爷?”裘三香不冷不热地看着叶狗问道。
叶狗不假思索地答道:“在村里边辈分比较大。”
裘三香轻轻点了点头,缓声说道:“嗯,辈分这个东西是没有办法的,有的人生下来就是当爷的命,不像有些人,折腾一辈子还是个孙子。”
叶狗轻轻点了点头,没有接话,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接这个话。
裘三香歪头看向了骆军,似笑非笑地说道:“寡妇门前事非多,在江湖上讨饭吃的寡妇事非更多。海龙生前对我还算孝敬,雅韵更是时常陪着我这个糟老太婆吃斋念佛。佛经念多了脾气就没了,这人呐,一没了脾气,就容易被人欺负。被人欺负倒没有什么,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但是,这被畜生欺负就不行了。你不错,还知道帮着自己的老大哥打打狗、撵撵猫。”
“应该的。”本来还是忐忑不安的骆军,一听到裘三香竟然称赞他,那嘴不由就是咧到了最大,连连点起了头。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骆军在这边美着的时候,跪在地上的谢老歪却是彻底软了,如果不是脑袋抵着地面,他现在恐怕就不是跪而是趴了。
“我给雅韵求了一副字,你们看看怎么样。”裘三香说着话,她后的精壮汉子就将楚雅韵手中托盘上的那张纸打了开来。
骆军神情凝重地打量着面前的字,郑重其事地说道:“生意如春,财源似水。好字,好字!”
“好在哪?”裘三香面无表情地问道。
骆军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他除了能认出这八个字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本事了。
“你说,好在哪?”裘三香将冰冷的目光落到了叶狗身上。
叶狗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打眼他就看出来了这是女人仿着男人的笔法写出来的字,尽管对方已经把字尽量往大气和霸气上面靠,但是这女人始终是女人,一笔一画之间还是透露着那么点柔劲儿。实话肯定不能说,但是这假话要是说错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斟酌一番之后,叶狗索性摇了摇头,直截了当地说道:“三爷,我没上几年学,我只能勉强认出来这八个字而已。至于好不好……我不知道。”
叶狗的回答,吓得骆军打了个哆嗦,这么明显的事儿你都看不出来吗?随便胡诌两句也行啊你!就连楚雅韵都是因为叶狗这个略显呆板的回答而皱起了眉头。
但是,令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裘三香非但没有因为叶狗的回答而生气,反倒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说教起来:“哎,世风日下啊!放在以前,连几岁的娃娃都能挥笔疾书。再看看现在,大学毕业的高材生都不一定能写出像样的毛笔字来。做为一个中国人,别的可以不懂,但是这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却得多多少少会点。以后有时间啊,就去报个书法班学习一下。就算学不到精髓,能够懂点皮毛也能受用一生。”
“嗯。”叶狗轻轻点了点头,他现在有些糊涂,听裘三香的口气,他是可以继续留在西山的。可是……她一尊镇山大神,干嘛要管自己一个小虾米的去或留呢?
裘三香缓然起身,不动声色地说道:“生态园西山会所一号包厢,有一个叫陈凤喜的人在里面,你去告诉他,现在滚出西山,我饶他不死!”
叶狗的身子微微一颤,面无表情地说道:“三爷,您刚刚说那人叫什么?”
“陈凤喜。”裘三香不假思索地说道,说完便是一脸玩味地看着叶狗说道:“怎么,敢来这里见我,不敢替我去传个话?”
叶狗挺直了身体,神情凝重地说道:“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不能?”裘三香眉头不觉一紧。
未等裘三香明白叶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叶狗就像对付谢老歪似的,将钥匙尖捅在了裘三香的右眼前!
“三爷,从小到达,我爹只让我记住一件事儿。那就是我叶狗,只是陈凤喜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