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出事的人不是我?”
最近,每天夜里躺在床上,她的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这句话。
她真的开始痛恨无力的自己了。
可是,眼下凤凰社中气氛一直都很凝重,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这点小事,就让气氛更加糟糕下去。
所以,她勉强着自己、强迫着自己,试图维持平时的那种欢脱,试图从力所能及的地方给大家带来帮助。
但事实证明,压抑的情绪,总会在不经意间爆发的。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以为你用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搪塞过去!你以为有多少人因为这种魔药都疯了!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唐克斯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抽出魔杖,在重重摁倒对方的同时,杖尖已经狠狠地抵在了对方那纤瘦的脖颈之上。
朗曼夫人显然被她吓了一跳。
只是,她却反而是很快地就冷静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唐克斯的脸,咬紧了牙关一言不发。
“唐克斯!”玛卡看着那紧绷着的背影,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着急,镇定一下……”
“你让我怎么镇定!玛卡,看你一路上这么悠闲,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唐克斯突然收住了话头,似乎在为自己一时激动所说的话而感到后悔。
她顿了一顿,松开了摁着朗曼夫人肩头的左手,垂着脑袋站了起来,可右手中的魔杖却是越攥越紧。
“别太勉强自己了,”玛卡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在外头扮的那个鬼脸倒是挺有趣的,不比你的易容马格斯差。”
“啊?”唐克斯突然回过头,愣愣地看向了玛卡。
“忘了?”玛卡轻笑道,“就在刚才我进屋时,你朝那个砖窟窿扮鬼脸不是扮得挺开心的嘛?”
“啊!”
仿佛是回想起了什么似的,唐克斯眨了眨眼睛。
“先坐下休息一会儿吧!”玛卡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回了椅子上,这才转过头去朝朗曼夫人道,“抱歉,失礼了……”
唐克斯坐在椅子上,愣愣地出着神,之后玛卡和朗曼夫人的话她几乎都没听进去。
因为玛卡的那句话,她想起了刚才在外面扮的那几个鬼脸。当然了,那会儿她周围又没什么人,自然就不是为了逗别人笑才那么做的。
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其实她天生就是那么一个人。
或许在这段时间,她为了活跃气氛,常常会强迫自己作出一些脱线的举动。可之前那几个鬼脸,却仅仅是她自己想去那么做的。
“啊……克里斯汀和查尔斯?”
唐克斯忽然回忆起了今晚所到的第一个目的地。
非要说的话,其实今晚去那里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必要。重要的情报都在那个奇怪的会所轻易问到了,而玛卡似乎也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在魔药店得到什么收获。
这么一想,今晚玛卡带着自己去见克里斯汀和查尔斯,貌似根本就是……
“别太勉强自己”——玛卡的这句话在她心中一闪而过。
“他是……察觉到了我在勉强吗?”
唐克斯深深地看了玛卡一眼。
且先不提唐克斯的那些胡思乱想,玛卡这边,却又在朗曼夫人口中得到了一些新的线索……
“……也就是说,在那之后,每天早上从床上醒来时,都会在地板上发现一个空的魔药瓶吗?”玛卡皱着眉确认道。
在朗曼夫人再度点头后,玛卡看看地上的空魔药瓶,又瞧瞧无法动弹的朗曼先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几秒钟,他才指着床上的朗曼先生道:“那你的丈夫呢?”
“前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发病了。我只能这么绑着他,不然他就到处砸东西打人,还想要逃出去……”
“是吗?”玛卡闻言,轻轻挑了挑眉,“让我猜猜……是不是在你绑住他开始,每天早上的空魔药瓶就少了一个?”
朗曼夫人愣了一下,随即立刻点了点头。
“是这样没错……你怎么知道的?”她似是略有些惊讶地反问道。
玛卡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若有所思地盘算了起来。一时间,凌乱的卧室中安静了下来,只有几个呼吸声互相交错着,轻不可闻。
过了好一会儿,玛卡突然站起身来,走到一旁捡起一个魔药瓶。他摩挲着那没有贴上任何标签的光洁瓶身,目光显得有些深邃。
“这魔药……还真有意思。”他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