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一个声音当然是她的母亲,另外一个,也很熟悉。
寒凌捏紧了自己宽而广的袖子。
——寒铭。
寒凌咬住了唇。
她从前从来不知道自己母亲和寒铭的关系好,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变得这样亲密,只说两个人能说的话,周围的丫鬟又为什么一个都不见了?
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唯恐。——母亲不会跟当年上官家的事情,也有关联吧?
她心脏跳得有些厉害,又往门那边凑了凑。
她听见了自己母亲的声音。她在冷笑:“寒铭,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把寒崇、寒鹫拉下水?寒铭,你的脸呢?”
寒崇、寒鹫是寒凌的胞弟。寒铭怎么要拉他们下水?
回答曲明玉的是沉默。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说道:“曲明玉,我就只是再见他们一眼,绝不会做出别的事来。我知道自己自身难保,又怎么会想着要拉他们再下水?”
曲明玉却丝毫不为所动。
“那你今日又何必出现在这里?——大理寺那边的案情就快查下来了,现下你难道不是众人关注的对象?你的出行,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明里暗里跟着呢,就在你快要身死名灭的时候,你过来见了我,见了寒崇、寒鹫,难道旁人就都是傻子,只当你是过来看看子侄,不会怀疑到别的事情上去?”
寒铭被她说得无言以对。
过了半晌他才说道:“……但我今日已经到了这里了,就算不见他们兄弟二人,寒家的隐患也已经埋下了,总归都是这样了,你又何必倔着不肯让我见他们呢?”
——有些可怜,又有些无奈的语气。
门外的寒凌右手握拳,放在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咬住了自己的手。
母亲当真和寒铭有些故事,母亲当真参与了当年上官家的事么?否则又何至于这样唯恐?
她咬住了自己的右手,避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继续听里面的对话。
她觉得寒铭的委屈强调有些奇怪,但这个时候却并不荣得她多想,于是她只好将这件事压到心里,只是专心致志地听里面的谈话。
曲明玉同样沉默了一会儿。
过了许久,她才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见他们,不能放任你的事情跟他们扯上关系。”
她顿了一下,似乎抬头看了寒铭好一会儿,然后方才说道:“——寒铭,你若还有那么一丝半点的顾念那两个孩子,就不要想着见他们,否则他们就算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他们还那么小,怎么经得起风雨?”
寒铭沉默了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里面传来身体和椅背相碰的声音,似乎是寒铭无奈地靠了上去。寒凌听着,似乎都能想到他面上的无奈。
过了很久,他才说道:
“可是……他们也是我的骨肉啊……”
声音轻了些。但在周围这么安静的情况下,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寒凌的耳朵里。
寒凌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他的骨肉?
寒凌咬着拳头,咬得很紧,她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传来的疼痛。
她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但脑袋却已经觉得懵了。
自己的两个弟弟,竟然不是父亲的血脉?
她的心脏跳动得有些厉害,连带着脑袋也有些泛疼,她勉力定了定神,将心里面纷飞的思绪全都勉力往下压,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异样来。
她这里恍惚了半瞬,却听里面猛然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曲明玉径直将桌上的茶盏扫了下去,冷哼道:“寒铭你住嘴!”
寒铭从今日过来就几乎一直在被她训,寒铭本就是暴躁的性子,今日已经忍耐多时,这会儿突然就不想再忍了。他猛然单手拍了一下桌子。
“曲明玉!”
他红着眼抬起头来,“你不要忘了!他们到底是我的孩子!我现在不过是想在离开之前最后见他们一眼!为什么你就要这样千般阻难?”
曲明玉不为所动。她冷哼了一声,说道:“寒铭,不要用你是孩子父亲这样的借口来推诿,这一点,我从未承认过,你也犯不着拿这一点来说事。”
她看着寒铭,一字一顿地说道:“寒铭,你记清楚了!寒崇和寒鹫从来都跟你没有关系,那是寒昧的儿子,不是你的。”
寒铭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过了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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