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也都没有变动一点颜色。
——厉害了。
寒昧在心里下了这样的定论。
随后他又看了一眼天色。
天色已经快要暗了,看顾怀渊这模样,也不像是要走的样子。
这是逼着自己必须给出回应呢。
寒昧在心里暗叹了一声,而后站起了身。
看向了顾怀渊。
“不知国师大人来此,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
——一副才看到顾怀渊的模样。
老七简直要气笑了。但是看了一眼顾怀渊,又不得不把心里的讽刺压了下去。
他在心里哼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站在顾怀渊的身后,低下了头,把自己眼里的神色给隐藏了下去。
顾怀渊倒是好脾气。
微微弯了弯腰,说道:“居士客气了。”
——寒昧住进道观的时候就开始自称居士,顾怀渊自然也沿用了他自称的这个称呼。
寒昧弯了弯腰,问道:“那么,不知国师大人此来,所为何事呢?”
顾怀渊说道:“想同居士讨论一件事。”
寒昧抬手:“请讲。”
顾怀渊直视他:“在下想讨教,当年居士与上官家的女儿,是如何成就一段姻缘的?”
寒昧挑了挑眉。
随即他笑了起来,说道:“往事不过是一场云烟,在下今日已经是个方外之人了,对于世俗之间的事,也早已没有那么热衷了。国师大人要是想知道此事,恐怕是问错了人。”
——果然他猜得没有错,顾怀渊是因为寒霜的事情来的,想从自己这里寻得支援。
但是他自己现在都没能让上官绣回心转意,又如何能去帮助顾怀渊?虽然他倒是也觉得,若是寒霜嫁人了,自己也能多有些机会。
顾怀渊被拒绝也并不恼,只是笑着道:“居士,某这里有一桩‘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买卖,不知道居士感不感兴趣。”
寒昧挑了挑眉。
——他今生今世,唯一想要的,也就是上官绣了。但是顾怀渊自己都搞不定上官绣,难道还能帮他搞定上官绣?
这话可就说得大了。
寒昧明显不信他。闻言只是微微笑道:“国师大人说笑了。昧已经说过,昧早已是方外之人,红尘中的一切,昧现在都无心再去过分,只一颗心意向着三清老祖而已。至于桃李来往的风月之事,更是与在下,毫无关联。”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最初出处是一首情诗,是年轻男女之间的互动,寒昧挑明了这其中的关联,是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顾怀渊的意思,但是自己绝不会插手这件事,要顾怀渊死心。
但顾怀渊若那么容易死心,今日也就不会来了。
他看着寒昧即将转身离去,淡淡地在后面加了一句话。
“在下手中,有些南州的往事记录,不知道居士有没有兴趣?”
寒昧的脚步一顿。
——南州的往事,顾怀渊这是在暗示这是上官绣在南州时候经历的事情么?
——那些事,他不是没有查过,但是从来没有查到其中的因果缘由,想必是被上官绣抹去了痕迹。
——但是顾怀渊竟然查到了?
他心中有些游移不定。
上官绣自从当年失踪之后,再回来,对他的态度就明显变了。这是为什么?他一直都想知道,也一直觉得这事定然跟上官绣那些日子在外的经历有关,否则又如何解释他们曾经情深意切,到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知道要挽回上官绣的心,必然要知道她那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若是其中查不到其中的关窍,他要如何是好?
——但是现在顾怀渊说,他能提供他知道的信息。
这就让寒昧不得不多想想看了。
——是和顾怀渊合作呢?还是做坐壁观望呢?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个诱惑对他来说实在太大了,尤其是当他真切感觉到自己力量尚不足够的时候,接过顾怀渊抛出的橄榄枝,几乎可以说是他唯一的选择了。
——这样看来,自己还真是没有一点可以拒绝的余地。尤其是自己迫切想知道上官绣经历了什么,又迫切地想和她和好的时候。
思索良久之后,他终于在心中做了决定。
寒昧慢慢地转过了身。
他向着顾怀渊弯了弯腰,神态已经柔和下来,而后笑了起来:“如是,则倒是请国师大人多多请教了。”
顾怀渊站在原地,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