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亲吻像是一场梦。
在半梦半醒之间的放纵,醒来时总分不清那到底是真是假。只有院子里种着的花草依旧,火红的绽放着。
寒霜看着窗外的花,就会不由自主地被拉入了当时的幻境里。迷蒙的,濡湿的,低切的。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霜儿!”
上官绣突然出声,寒霜吓了一大跳。随即抬起头问道:“母亲,怎么了?”
上官绣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寒霜的表现太明显了,上官绣哪里会看不出来?何况先前寒霜还愁眉苦脸,颇有些不和顾怀渊见面就不太好的感觉,这会儿却满面春风。这样欢天喜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其中必然发生了什么,兼之寒霜面上时不时地露出娇羞的态度,实在是很难不让上官绣多想。
她一面觉得自己的女儿真是一点都不矜持,一面又觉得自己女儿这是被顾怀渊哄得团团转,以后吃亏了怎么办。
——寒霜这是长大了啊。
她不免觉得惘然,女儿才和自己相认没有多久,却已经心思定在了他人身上,想必不久之后就要嫁给别人了。
这是在让她太伤感了,伤感之余,却又不免觉得,这一切都是顾怀渊的错。越发让她想给顾怀渊一点颜色瞧瞧。
上官绣太久没有说话,寒霜心里不免有些惴惴,于是又唤了一声。
“母亲。”
上官绣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
“霜儿,刚才那位工部尚书的公子,可还对你的意?”
寒霜一时呆住。
她伸出手来,试探着、轻轻晃了晃上官绣的手。
她从前常常见到寒凌寒安这样做,自己却从来没有机会这样做过。
上官绣一见她的这幅模样,心顿时软了。她无奈地揉了揉额心。拍了拍寒霜的脑袋,“傻姑娘。”
寒霜只是抬头望向她。
“母亲,我和回之的情意绝非偶然浅薄,我们在曦城的时候就已认识了,相识了这么多年,女儿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他是怎样的人,方才下定决心要同他在一起的。——还望母亲成全。”
上官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的女儿,自己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寒霜对顾怀渊虽谈不上情根深种,但这份情意却也决计不浅。尤其是寒霜从前没有过任何感情经历,猛然遇上顾怀渊这样的人,只怕无论如何都是放不下其人的。
她摸了摸寒霜的脑袋。
“傻姑娘,母亲知道你的心意,但你终究不能仅仅依靠双方的爱慕过活。你要知道,在真实的世界里,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会出现,让你不得不将别的因素考虑进去。”
她直视寒霜的眼睛,“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寒霜对上了上官绣的眼睛。
——可怜天下父母心,她在那一瞬间突然就明白了上官绣的担心。
她缓缓地埋下头,将自己的脑袋放在了上官绣的双腿上。
“母亲,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上官绣完全在顾念她,她明白这一点,也不愿因自己的喜恶而折损了母亲这样的关心。
上官绣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本意让寒霜四处见京中的青年才俊,也是想让顾怀渊心急。顾怀渊既然到现在都没有正式露面,上官绣便想着搞一波大的。
她给京中所有的适龄的公子都下了帖子,邀请他们秋日前来,流觞曲水,共同对诗。
她没有在帖子上明说遍邀众人前来的用意,但众人结合她先前的举动,也都知晓得了七七八八。
——现下京中谁不知晓上官家的案子正在重审?上官家只剩下上官绣和寒霜两个独苗了,要是这个案子平了反,上官绣和寒家的身价简直不可估量。曲飞泠的顾念是一部分,后悔和愧疚又是一部分,反正总归上官家能得到许多出人意料的好处。因着这样的想法,众人对于上官绣的邀约都非常积极,一溜儿地怂恿自己孩子前去,也顺便打听打听寒霜到底是个怎样的姑娘。
——从前寒霜的事情闹得可是沸沸扬扬的,但那个时候大家都只是冷眼看着,事情的真相怎么样,他们都觉得不重要。但若是要有姻亲关系了,先前的事,孰是孰非,寒霜本人的人品何如,还是非常重要的。
各个家中都派了人来打探寒霜的消息,作为寒霜身边大丫鬟的春风自然见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消息传到寒霜这里来,寒霜哭笑不得,转眼去找上官绣。
“母亲,这件事在京中贵人圈里已经造成了相当的影响,若是这些人来了,最后却知道自己是为他们做嫁衣裳,难道心里就不会有怨怼么?”
上官绣教她:“霜儿,京中的人在许多方面比你想象得更敏锐。只要顾怀渊一日在国师的位置上稳稳坐着,他们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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