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渊怎么样,寒霜自然不知晓的!
她当天晚上因为饮酒过度,次日早上起来,头还有些昏沉。
春风一面督促收拾着东西,一面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白水,“姑娘先喝这个,解酒汤等会儿就来了,姑娘喝一些,孙大人说巳时的时候,百姓们要在十里长亭同姑娘送别呢。”
寒霜脑袋晕沉沉的,这会儿听着她的话,也只是无意识地跟着做着。等喝了水才缓过来了些,问她:“现今是什么时辰了?”
春风从外面进来的小丫鬟手里接过醒酒汤,一面喂她,一面道:“辰时刚刚过,姑娘不要着急,旁边的孙大人和刘大人,说是还没有起呢。”
寒霜点了点头,春风服侍她收拾妥当,等刘、孙二位大人也起了,这才一并往十里长亭走。
十里长亭是南州城的一个特色地方,南州城南北河水充足,在北面的地方有一条滔滔大江,江边种满了杨柳。时当七八月间,杨柳随风招展,放眼望去,满眼都是绿色。前来送行的百姓们,有依着栏杆靠着的,有自己带了板凳等在杨柳树下的,也有挽了篮子,给寒霜送些干粮来了,千人百态,各个不一。
远处都看见寒霜过来,百姓们都站了起来,声音参差地唤她:
“寒大人——”
寒霜连忙走上去,将立在前面的莫老扶了一下,朝后面道:“诸位乡亲们快请起,霜实在担不起乡亲们这样做。”
她将莫老扶了起来,莫老连连摆手,要跪她。寒霜赶紧说道:“莫老耄耋之年,身子骨本就不方便,这样跪下去,霜心中也难免愧疚。礼不苛于老者,莫老还请起身。”
这话说的实在熨帖,莫老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多谢大人。”
寒霜向他点了点头,又请了别的乡亲们起来。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位乡亲们的脸上,看到他们的依依不舍。
她退后两步,向他们躬了躬身。
“诸位乡亲,霜自来南州,至今已有三月。这三月来,所幸乡亲们辅助支持,南州才能水患一清,疫病根除。霜不敢居功,南州之事能成,全赖乡亲们和地方世家和大人们的共同努力。于此,南州万事终了,乡亲们也终于能够安顺过日,还望日后大家珍重。”
一个鞠躬躬身到底,上下半身几近平行,无疑是行了一个大礼。
百姓们都潸然泪下。
有个妇人扑上前来,抱住了寒霜的腿,“大人,寒大人,寒大人能不能不要离开南州,寒大人所在之地,政治清明,人民安乐,某实在舍不得寒大人离开南州啊——”
说着说着,就痛哭起来,抱住寒霜的大腿不撒手。
妇人的话,像是打开了哭泣的阀门,在场的众人都哭出了声。
“寒大人,寒大人,能不能不要走。我们舍不得你走啊寒大人。”
寒霜看着众人泪盈于睫,在心里叹息。
刘奋说得对,百姓是如此可爱的一群人,一点恩情就再也放不开。
她将那个妇人扶了起来。
“乡亲们,霜今日不得不回到京城,此实非人力可为,还望乡亲们谅解。日后若有机会,霜还是会回到南州,到时,还请乡亲们不要嫌弃霜叨扰才是。”
她说话说得娓娓,没有一点上位者的架子,百姓们听到,都觉得寒霜实在是面目可亲得紧,于是都不免笑道:
“那寒大人记得的了,早晚还要回来南州。”
寒霜笑着点了点头。
她回头看了看孙杨,也向着他拱了拱手,“孙大人,保重。”
孙杨连忙回了礼,“寒大人,保重保重,日后若是还要来南州,尽管找我就是!下官一定给寒大人弄得妥妥帖帖的,寒大人放心!”
寒霜笑了一下。
她和刘奋一同走向南州北面的熙水,水光潋滟,阳光慢慢升起,一应的波光粼粼。
船夫荡开了河水,渡船渐渐远去。
立在十里长亭上的乡亲们,看着寒霜的身影渐行渐远,慢慢地,都跪了下来,无声的目送她远去。
寒霜和刘奋这里从南州渐渐向京城行去,而另外一边,京城里面的人,也都知道了他们在南州的消息。
除开最初刘奋送回京中的邸报之外,京中的官员都以不同的方式听闻了南州发生的事,更是听到了寒霜的名字。
在这之前,他们对寒霜的名字毫无印象,能记得的,也都是因为这人明明出身京城寒家,却偏偏特立独行,一路走平民的路子。就连中了状元,也不过做些杂活,实在是命不好。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个人,能给大家这么大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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