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到了小榭,主人还奉了长茶,自是不可能问了自己想问的便离开,那样也未免太失礼。所幸南州的疫情,因为药物到位的原因,也算是控制下来了,寒霜相信老大夫的办事能力,所以也乐得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
她在小榭中和绣妈妈进行了一次长谈。
从诗书礼易春秋谈到上古律令,从南来北往的商人谈到四处都有的流民,寒霜发现,她和绣妈妈的想法竟然是意外的契合。
绣妈妈的面上也是喜笑颜开,“某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畅谈,和大人清谈,常有拨开云雾,重见天日之感,实乃大幸。”
寒霜也从来时对绣妈妈的不信任,到现在对绣妈妈的敬佩了。她是因着上辈子的经验,才能在这里侃侃而谈,但是绣妈妈,作为一介商人,也能有这样的见识和远见,可算是相当不易了。她举了举杯盏,“夫人胸有沟壑,实是令霜敬佩,此番来南州,能够与君相识,亦是大幸。”
两人都有一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之后更是常常找时间一道清谈。
南州疫情现下因为药物充足,已经可以说是相当稳定,越来越多的人被治好,百姓的脸上也都多了笑容。
终于,在一个月之后,南州城门再度打开,南州封城的日子终于得以终结。
在城门终于打开之后,刘奋第一时间向曲飞泠报告了在南州的境况。
“臣奋伏唯再拜皇帝陛下:
“陛下容禀:臣奋来南州三月有余,至今方能上奏陛下,终不负皇恩浩荡。南州此番灾祸频频,前有水患之劳,后有疫病之险,劳碌三月有余,至今方解。
“初来南州,臣以古法治水,不料竟有决堤之险,良田屋宅尽皆被毁,险些酿成大祸。然,幸有寒霜考察南州实况,深挖水道,引流城外,是以积水一清,百姓亦安。
“一灾刚解,一灾又起。水患之后,南州疫病横行,百姓死伤无数,家家有丧亲之痛,户户有送死之哀,可谓痛极悲极。南州紧急封城,才不至疫情外溢,从而活人无数。当是之时,寒霜与南州老医共查疫病因由,琢磨办法,渐清鼠疫。
“臣知寒霜原有罪过,然其能救百姓于水火,行仁义而安民,大勇大义,无不全矣。当得琢磨,以成大器。臣窃不胜犬马心,昧死愿陛下究其才能心地,以求全备。望陛下幸察。
“臣奋昧死再拜以闻皇帝陛下。”
刘奋的信很快送到了京城,曲飞泠第一个就看了他送上来的邸报。
南州封城月余,说不担心是骗人的,曲飞泠也担心的要命,生怕南州挺不过来。要知道,南州靠近越州,也是商贸的繁华地带,虽然不及越州,但是也绝对不可以小觑。
结果打开邸报,就看见了这个。
曲飞泠被刘奋的诚实气笑了,她弹了弹刘奋送上来的邸报,拿给一旁的曲如是看,说道:“刘奋到底是个忠厚老实人,自己的错一点都不避讳,寒霜的功也一点都不抢,就是太实诚了,让人看得又可气又可笑。”
——谁跟着一并出去不说自己的好别人的坏?偏偏刘奋这个榆木脑袋,还真就实话实说了。
曲如是拿过邸报来看了看,笑着说道:“要不是刘奋从不说谎,亦步亦趋地奉行君子行径,母君也不会派他去南州了。”
她仔细念了两遍邸报上的文字,笑着道:“但从刘奋的邸报里看来,这次寒霜可是大出了风头,用深挖沟渠的法子来治水的,闻所未闻,她能想出来这一层,也实在是个天才。更不要说在疫病中,她的表现也很出色。”
她抬头去看曲飞泠的表情,却发现她的表情并不算好。曲如是七窍玲珑的心肠,转念一想,已是明白了。她把邸报放回案上,重新拆了一封邸报,拿给了曲飞泠。
“母君,镇北将军说,北狄近日有了异动,母君看看。”
也算是把这茬也揭过去了。
京中随后得知这个消息的是曲明玉。
她没有看到刘奋的邸报,只是看到了南州开城后,她自己派过去的人终于呈上来的东西。
她的手紧紧捏着那张纸页,脸色都有些发青。
“好,好,好,真是个有手段的。原本以为她去南州也讨不了什么好去,却不想却做出这样的成绩来!真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治了水患,平了疫病,什么功劳都被寒霜给占完了。连先前她吩咐人暗中去挑拨,竟也没有占到便宜,转眼间就有人送了药过来,帮寒霜度过难关。
——她怎么就这么好命?
曲明玉咬牙切齿,过了很久,她终于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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