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渊从那日以后,晚间倒是时常来看看寒霜。
他心中虽然认定寒霜的命数以变,不是薄命之人,却也放不下她眼下这样身体危急的状况,于是非要日日来看一眼才甘心。
所幸阿九先前就跟着苏云眠在督学府的师生面前过了明路,所以白天晚上,都是阿九和另外一个小医女守着,顾怀渊要过来,倒也方便了些。
不过大部分时间,他是不进去的,到底是个姑娘家,虽然现下是谁也不会知道的时候,他也不愿意去冒犯。
又过了几日,老七查到了寒安那日的精确消息。
“所有的人都排查过了一次,只有当日上督学府来寻寒安的那位奶娘嬷嬷有些古怪。”
老七附在顾怀渊耳边低声说道,“只有这嬷嬷那日上来,下山之后又去了山下的和顺斋,进去不久就出来了,所以某猜测,应该是去见了什么人,只是匆匆见了一面,饭都没用,就回寒家去了。”
顾怀渊点了点头,“这嬷嬷的生平查到了么?”
老七递上手里的资料,宣纸摞好的薄薄一摞,上面记着那个老嬷嬷的出生年月,连她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都记上了,大概拿给那个嬷嬷自己看,有许多事,她也是不记得的。
顾怀渊一字一行地看过去,却并没有发现其中出现的任何不寻常的人。他将宣纸交还给老七,点了点老嬷嬷的名字。“盯紧她。既然已经做了一次,之后也自然会露出马脚来。”
老七当然应了。
顾怀渊想了想,又吩咐道:“顺便看看近来出入城中的,若是有从京城来的,就记下来,好好查。”
他知道寒昧家中的事,也知道几分曲明玉的性子,若是曲明玉害怕寒霜夺了寒凌的风头,这样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老七当然无不称是。
正说着,却见阿九撩了帘子出来,道:“今日施针毕了,公子要不要进去看看?”
阿九相信自己作为女子的直觉,公子对这位姑娘是不一样的,否则又怎么会日日雷打不动地到这里来?何况他们公子原本身子就不好,既然拦不住,索性顺着他。
可偏偏公子每次来都只在外间坐着,除开第一次来时进去了之外,后来的表现都君子得不能再君子,倒是陪在旁边的阿九干着急。
顾怀渊端着杯盏的手顿了一下,不由自主想到寒霜的面容,像是羽毛一样,从心里轻轻刮了过去,带来一阵痒意。
他端住杯盏,轻轻啜了一口,“不必了。你只管好生治疗她,快醒来的时候,再告诉我一声吧。”
阿九无奈,正要应下,却听后面帘子轻动,小丫鬟打了帘子起来,冲着她喊:“九姑娘,寒姑娘刚才手指动了一下,应是快醒了。”
阿九转身就要进去再施针,一面吩咐小丫鬟,“去把药烧上。”
走到帘子面前,突然转身回来看了看顾怀渊,“公子,进去看看么?”
顾怀渊动作不动,端着茶盏一直沉默,阿九转过身抿着唇笑了一下,撩了帘子进去了。
老七也赶紧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
阿九进来先给寒霜把了脉,“咦”了一声。
“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么?”
阿九回头一看,正是顾怀渊进来了。
遂答道:“倒不是,只是先前见着脉象还不稳,这么会儿功夫,倒是平缓了许多。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她从托盘上重新拿了针来,将寒霜的袖子向上拉了拉。大概是碰到了凉气,寒霜的手臂动了一下。
小丫鬟出去了,阿九目光看向顾怀渊,“公子,过来摁住她的手,别让她乱动。否则扎错了穴位,可不是小事。”
身边的确是没有别的人了。
顾怀渊走回去,按阿九说的,四指并住,按住了寒霜的手心。
指尖触及的地方比顾怀渊所想的还要温暖细滑,顾怀渊的指尖动了动,就要收回手来。
阿九正要下针,却见寒霜的手又动了一下,无奈地喊了一声,“公子。”
顾怀渊知道阿九下针一向认真,于是指尖再度按下去,又加了三分的力道。
寒霜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知觉,似乎正在半睡半醒间,恍惚间感到有针落下,不免又往旁边偏了偏。
顾怀渊的手延伸上去,握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的温度更加温暖,触指也更加细滑,顾怀渊心里动了一下,耳尖又渐渐红了。
捏住寒霜的手腕,他才知道寒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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