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眠心系这些生员们,时常过来看看他们,并和他们说一些宫中朝中和山野之中发生的大事。为了不让他们被养成井底之蛙的样子,可谓是颇为费心费力。
学生们自然也感受到了他的这份拳拳爱护之心,何况每次和苏大人谈论,都能获得一些别的东西,学生们自然也很情愿和他一起清谈,不论是政事还是其他。
然而这一次,苏云眠却很久没有来了。
学生们自然好奇疑惑,里面也有一些家中在衙门当差的,托了人去跟父母打听,最近苏大人是不是特别忙?
没几日就回来了消息。
原来县中出了一桩大案子。一个采花大盗四处扰民,污了县中许多姑娘的清白。最为气人的是,此人还颇为附庸风雅,每次采花之前,必然要在那家的窗前留下一张流云笺,上面亲切地打个诺,然后写明自己将于什么什么时候来,烦请小姐款待云云。言辞可谓相当猖獗。
“县令大人这些日子因着这件事情都已经焦头烂额了。你们不知道,这件事先前还闹出了命案,举县震动啊!县里本来有个姑娘都准备成亲了,大喜的日子,在家中备嫁,却不想就收到了这流云笺。”
“家人都怕死了,守得紧紧的,不让人进,还派了人守着门外,守着新娘子。却不想守在门里的都昏迷了,守在门外的也根本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那个新娘子就不见了。然后第二日方才送回来,却已经不能好好地办喜事了。新娘子都恨极了,哭了好几日,然后觉得实在忍不下去,一根白绫,自杀了。”
此事说完,众人都是一片哗然,完全没想到这采花贼这么没良心,连新嫁娘都不放过。
“那现在呢?采花贼抓到了么?”有学生忍不住问。
跟人说这消息的学生一摊手,满脸难看,“就是还没有找到啊,否则大人也不至于这么殚精竭虑了,大人现在忙得脚不着地的,肯定来不了督学府。我听我父亲说,似乎现在查案陷入了僵局,但是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父亲也不肯多说,毕竟是事关采花贼的大事。”
学子们犹嫌不够,纷纷叫那人再多说些情况。他们一面又想为县令大人分担这样重担,一面又觉得那采花贼实在狂妄自大且目无法纪,心里都非常恨他,扬言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但是怎么找出来他,众说纷纭间却又没有一点办法。
最后不知道是谁提议了一下,说干脆他们一块去找县令大人吧,集众所长,总能想出来个法子。
一言一出,学生们都高兴了,能为县令大人做些事,能够真正为民生做些事,在这些学子看来,委实是件令人很高兴的事,于是个个举双手赞成。
只有寒霜在心里摇了摇头。
如果她真的只有十八岁,在这群人中间,大概今日也会觉得自己这么一群人去找县令大人,是件好事,因为毕竟大家都是想着县令大人能轻松些。
但是实际上,他们一群生员,什么身份都没有,贸然涉政,还是这么呼啦啦的一大群人,径直找过去,委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寒霜张了张嘴,正想婉拒,却听到了法家学派的老师走出来,斥了他们一句:“荒唐!”
学生们纷纷回身垂首,“先生。”
学生们想把县里采花大盗的事情告诉先生,并着自己对县令大人的关切,想让先生法外施恩。法家的先生却抬了抬手,轻轻往下按了按,止住了他们的话。
“先前你们在这儿的清谈我都听到了,但现在本来就是破案的关键时期,你们这样莽撞的过去,只会给县令大人招来麻烦。”
“可是……可是我们也只是想帮县令大人啊……”
法家的先生看了他一眼,道:“我也知道你们的一片赤子之心,但是去府衙却是不可的。我这里写封帖子,烦请县令大人过来一趟,也就是了。”
他看着学生们的眼睛都是一亮,又强调了一下,“但是谁也不准说采花大盗的事。”
“为什么啊?”
他们本意就是想帮县令大人查出元凶,要是不说这件事,那不就不可能了?
法学的先生只是竖了一根手指在面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静静地道:“便不要提这件事了。苏大人最近因案件陷入僵局,已经将自己困在房中三日不出了。这次闹出了人命,外界和上峰的压力那么大,你们要是再提此事,恐怕他会崩溃了。”
“若是他应了帖子,来了督学府,你们就当是让他来放松放松,问些别的什么都好,切记不要再问这桩案子了。”
学生们心中不免羞愧,原来自己竟完全没有考虑到苏大人如今面临的困局,于是纷纷垂下手,向法家的先生弯了弯腰,道:“是。”
等法家的先生走了,学生们才聚在一起商量等会儿跟苏大人说些什么好。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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