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夜初鸢也有一段时间,对夜初鸢的判断一直是,这女人最会物尽其用,可唯独这一举动,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夜初鸢那时候,每天争分夺秒,不断学习刻画新的幻阵,失败又失败,成功率低的吓人,为什么每天非要浪费半个时辰在这种小事上?
就算是把这半个时辰拿去睡觉也好吧?
大约是魇妖的郁闷太明显,煤球都看出来了。
某日魇妖在溪边发呆时,煤球跳了过去,忽然说道:“要是光明至高神有一天昏迷了,需要别人给她擦身子,不然肯定要脏兮兮,你会怎么做?”
“作为至高神,世间任何脏污都近不了她的身。”魇妖理所当然的回道。
煤球跳起来就是一个头槌,撞的魇妖额头通红一片,然后气道:“我这不是跟你说如果吗!孺子不可教!”
气死他球球大爷了!
“如果光明至高神会很久醒不来,生活不能自理,身体不擦就脏兮兮,你打算怎么办?”
煤球发出了灵魂的拷问:“让别的男人帮她?”
“你说什么胡话!”
魇妖一听这话,反应很大,几乎是吼出来的,“你这是在玷污她!”
煤球差点被吓得掉进溪水里,他赶紧朝旁边一跳,面对魇妖有些涨红的脸,继续问道:“那找别的女人?”
“找谁都是玷污她!”魇妖冷哼道。
煤球听到这话,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
看不出来啊,平时跟朵高岭之花的魇妖,骨子里居然是一个十成十的痴汉!
“这不就结了?”
煤球说道:“主人喜欢权慕夜,而且权慕夜本身就有洁癖,不喜其他人触碰,所以主人不想别人碰他,男人也不行。”
“权慕夜怎么能跟神比?”魇妖拧起眉头。
煤球白了他一眼,说道:“在每个人眼里,自己喜欢的人,比神还珍贵。”
少有的,魇妖觉得煤球说的话很有道理。
他忍不住道:“看不出来啊,你明明很讨厌权慕夜的样子,居然还会帮他说话?”
“谁帮他说话了?我是在帮主人说话,主人没有做错什么。”
煤球哼哼一声,然后又道:“而且,我那么讨厌你,看你郁闷,还不是来跟你说话?我球球大爷又帅又心善!”
魇妖自动无视最后一句话,不知怎么,眼底闪了闪,用有些复杂的语气道:“你讨厌我……是很正常的吧?”
煤球一愣,“什么?”
“没什么。”魇妖耸耸肩。
“看来你也知道自己很招人讨厌嘛!”煤球却蹬鼻子上脸,说完就跳走了。
溜了溜了,这家伙打不过啊!
魇妖少有的没跟煤球计较,而是继续站在溪边,像是发呆。
等煤球跳远了,他有意无意朝煤球那个方向瞥了一眼。
“可悲。”
魇妖摇摇头,语气复杂。
“也可怜。”
……
夜初鸢看着床上的权慕夜,也没说话,一只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伸进被子里,握住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十指交错。
她一直没说话。
安安静静,像是怕吵到了床上的男人。
过了一会,她抽回了手,站起身,似乎打算走了。
可刚站起来,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道:“我在灵木之域买了一个新宅子,东厢房下面有个地下室,我看过,还挺大,适合作为密室,钻研魂器,我打算把外头的东西搬到那里去,免得我整天在外头打铁,吵到了你,你不是喜欢安静吗?”
然而,床上的人没有声音。
明明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话,可这样的安静,好像说话的人,是在自言自语,闲着无聊。
夜初鸢看着权慕夜。
忽然红了眼睛。
“太安静了……”
“会让人有点难受。”
我就,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