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是吗?”曾英问。
“对!”罗布丹珠承认道,他会汉语,双方以汉语作答,没什么不便。
事实上,北虏诸族哪怕看不起那些懦弱的明狗,但许多人都会汉语,这是吃亏吃到怕了,任他们再横再蛮,也常挨那些汉人奸商们的宰,卖货物给他们时以次充好,以假乱真,因此北虏会汉语的人多过明朝会土语的官员。
“其实,这已经是很好了!”曾英说道:“好过以前多多!”
“很好?!”罗布丹珠疑惑地问道。
“以前可是文官当道,负责指挥军事啊!”曾英对罗布丹珠讲了前明文官与武将的关系,听得罗布丹珠不禁好笑,同情道:“原来你们是绑了一手一脚去和我们打仗的!”
“嘿嘿,一点不错!”曾英嘿然道:“我宁愿现在的状态,起码我的上司也是军人,军人懂军人,不用听那些文官背兵书来教训我!”
“哈哈哈!”听得罗布丹珠放声大笑。
想想自己与那个参谋长别扭,但那个参谋长起码是个军人,而曾英的上司是文官,教曾英如何打仗!
见他稍稍开心,曾英话题一转道:“不过,以文官制武将,也还是有好处的!”
“这样也有好处?文官不会打仗,来管军事?”罗布丹珠毕竟不是汉人,不了解武将没有制衡的厉害,因此曾英给他普及唐朝藩镇祸害之烈的知识。
“安史之乱始于安禄山拥有了军事、财政与人事权,这才有了足够的力量对抗朝廷,安史平而藩镇之祸方始,外地将领拥兵自重,不受朝廷控制,进行武装割据,与朝廷争斗、藩镇之间亦乱战不休,相互兼平。上百年战争不断,遍及全国,后来,唐朝也被藩镇之一的朱温给夺去了,演变为五代十国,那是一个空前混乱的战争年代,直到北宋统一,才结束了这个局面!”
“文官闹事,再怎么厉害,也死不了那么多人,而武人造反,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曾英说起当时战争场面民众之惨状,那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说得罗布丹珠脸色木然,貌似他也做过类似的事情,有的还是对明朝地方做的!
“宋太祖赵匡胤有感于藩镇祸害之烈,制定了新的军法,限制藩镇权力,最终演变为文官为首,居于武将之上,如政事堂的相公都能与闻军事,而枢密院只能单管军事!”曾英娓娓道来,他穿着军装却说话斯文,感染力强。
如果一个大头兵这么来讲,只怕罗布丹珠都听不进。
“其实,我大明也不是一开始就由不懂军事的文官来节制武将的!”曾英讲述道:“我朝太祖、成祖都是马上天子,在他们麾下,名将如云,将领们因功得到爵位,形成了勋贵阶级,以勋贵控制军队,这些勋贵,与国同休,贵心不成问题!他们有爵位在身,如罗爵爷你的子爵,都是超品,位在一品文官之上,以勋贵为主建立五军都督府,掌军令,兵部只管军政,还轮不到文官对军人发号施令!”
“那不是很好吗!”罗布丹珠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最终成了文官制武将?”
“土木堡之变!”曾英狠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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