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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在翰林院的苏沛英日常倒是挺闲。
这日下衙,想起苏慎慈也将及笄,便就准备去城内金器铺子打几样首饰。
刚到承天门下就正好遇见萧珩自乾清宫出来,便停下寒暄了两句。
听说他要去金器铺子,萧珩倒是和气地道:“我那王府正好也快可以搬了,正好有些贴片儿交给将作监,你既要打首饰,不如我让他们顺便一道打了好了。”
苏沛英不敢受:“几件小玩意儿,岂可劳驾将作监?沛英不敢妄为。”
萧珩笑道:“你出钱,不过是借他们的手艺,有何妄为的?你若真怕担干系,让他们匠人私下里做也是使得的。”
将作监专管宫闱金玉制作,但匠人往往私下里也肯接些私活捞外快,只不过他们做的讲究,做的慢,接的活不多,且一般人的也不接罢了。
这样的事宫里也知道,不过是赚点钱补贴下生计,只要打出来的东西不乱了规矩,也没什么好阻止的,因此并不曾下什么禁令。
苏沛英知晓这些门道,也愿意让苏慎慈有几件讲究的物事压箱底儿,也就不推辞了,笑着谢过,随他同去了将作监。
家里男人们忙,女人们则忙着准备过年,就连戚子湛戚子泯他们都得帮忙盯着库房采买什么的,全家上下就数戚缭缭是个吃闲饭的,她闲极无聊,下晌就想起去永郡王府串串门。
刚骑马走到坊门口,迎面就见坊外大街上穿着蟒袍身姿高挺的一人正站在龙柏树下。
皇子们都去了封地,几个能有永郡王这样的福气留在都城?
京师里穿蟒袍的人毕竟不是那么多,除了个永郡王萧谨便只有燕棠和萧珩。
燕棠就是不穿衣裳她大约也已经认得,萧谨人到中年,姿态还是不同的,于是这个人肯定就是萧珩没跑了。
戚缭缭虽然好奇,但是也没想上去打招呼,没想到正好要路过,他忽然就拂了下衣袖,转过身来。
看到马上的她时他也很讶异,而后就笑起,负手望她:“这是上哪儿去?”
戚缭缭看看左右,问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平日里总寸步不离跟着他的彭胤并不在左右,眼下且连个侍卫都没有。
“宫里闹腾得紧,随便出来找找清静。”他漫步道。
戚缭缭是本能地不信的,就算寻清静,也用不着跑到这泰康坊来吧?
她不动声色盯着他看了会儿,说道:“我刚出来的时候好像见着燕棠的侍卫在府,你怎么不进去找他玩儿?”
萧珩望着她笑了一下。
她翻身下马,又道:“就算他跟你打过架,你不至于这么小器,当真耿耿于怀吧?”
哪怕知道他并不是那种会轻易让人摸到底的人,她也尽量把语气放得更随意。
毕竟如果,万一是她猜错了,他并不曾把他对燕棠的那点针对当成什么大事而顺口说出来了呢?
萧珩没回答,面上依旧笑微微:“你怎么这么向着他?”
“我只是说句公道话,你当时送箭那事儿确实缺德了点儿。”
戚缭缭盯着他眉眼。
但是很可惜,无论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办法从面前这个人的眉目之间得出什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