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景只觉得胸口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霎时间脸色煞白。
李景抚着胸口勉力站起来,推开车门,随即便见袁赋诚一身重孝跪在御辇旁边。
李景再也忍不住,眼前一黑,只觉得突然间天旋地旋,一头往车下栽去。
小五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李景,见李景昏迷不醒,急忙大呼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小五别慌,国公爷是急火攻心,快按人中。”旁边王承恩忙道。
小五闻言,急忙用力按住李景的人中。
过了一会儿,李景悠悠醒转。见众人围在身边,李景惨笑了一声道:“老天何其不公,一日之内让我连丧二师。”
“大帅,您可要节哀啊!刚才可吓死我们了!”王承恩急忙说道。
李景摇摇头,慢慢闭上双眼,眼泪却禁不住掉落下来。
过了一会儿,李景睁开双眼对小五道:“扶我起来。”
小五哽咽道:“大帅,您就这么靠着,不要乱动,一会儿太医就过来了。”
李景摆摆手,勉力坐了起来,然后对袁赋诚道:“先生什么时候过世的,临走前留了什么话。”
“大帅,祖父大人是前夜壬时薨的,临走前说他心里很安慰,唯一的遗憾是没能亲眼看到大帅扫平东虏。”袁赋诚哽声说道。
李景闻听,眼泪不由再次流了出来。
忽然李景翻身面向西北跪倒在地,嘭嘭嘭不住磕头,嘴里不住道:“先生,学生不孝,没能在您身边给您送终,学生对不起您!”
“大帅!保重身体啊!”小五等人急忙拉住李景说道。
李景闻言,忽地反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先生毕生的愿望就是扫平东虏,可是我为了稳妥起见,偏要跟东虏使什么计谋,至令先生抱憾离世。我对不起先生!小五,传我军令,大明全军挂孝,命曹文诏即日出兵,荡平东虏!”
“啊!”小五闻言大惊。回眼四下看了看,却见身边除了朱由检和王承恩再就是袁赋诚和一众侍卫,没一人能劝阻李景。
见小五不动,李景森然道:“小五,你敢违抗我的军令?还不快去传命!”
小五无奈,只好唤来几名侍卫,让他们把李景的命令传下去。
见侍卫离去,李景用力站起身来,然后拉起袁赋诚道:“好孩子,我估计你这一路都未曾歇息,不过你暂时还不能休息,你徐爷爷也去世了,我得到他府里去祭奠一下,你随我一同去。”
“是!大帅!”袁赋诚急忙说道。
李景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袁赋诚的肩头:“你不要叫我大帅,你爷爷是我的老师,我把他看作是自己的父亲一样,咱们是一家人,你叫我叔叔吧。”
“是,世叔!”袁赋诚应道。
“跟我上车。”李景拉着袁赋诚的手道。
袁赋诚闻言吓了一跳,急忙摆手道:“皇上的御辇小侄哪里敢坐,世叔您请上车,小侄跟着就行。”
李景摆摆手:“无妨,你千里向我报丧,一路劳苦,我焉能让你继续辛苦?何况你是先生的长孙,日后是要袭封爵位的,今日赐你坐御辇,就当是皇上提前褒奖了。”
朱由检闻言心里一阵苦笑,古人言爱屋及乌,看来李景也不能免俗。袁赋诚只因是袁可立的孙子,李景竟然让他跟着坐御辇。
不过朱由检知道,这时李景哀伤袁可立去世,心情大坏,千万不能违背他的意思,不然的话,李景一旦发怒,不定干出什么事来,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李景和朱由检率众来到徐府的时候,朝中诸臣已然到齐。
见李景下车,众人急忙过来见礼,随即发现李景精神萎靡不振,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待看到袁赋诚一身孝服从御辇中下来,众人顿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摆摆手,李景止住众人的话,命人找来孝服,穿上后李景来到灵堂,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礼,徐光启之子徐骥还礼后,急忙请李景就座。
李景摇摇头,待朱由检和袁赋诚也行过礼后,方才招呼众人来到后堂。
和朱由检居中落座,李景看了看诸臣,见众人皆身着孝服,李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道:“袁先生和徐先生双双去世,实为我大明之国殇。大家议一议,该用什么样的规格操办他们的丧事?”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心道:“你不是已经派人通知要以国丧的规格操办徐大人的丧事了么,怎么又来询问?”
只是眼见李景精神十分萎靡,众人均知李景这时怕是方寸以乱,可能早忘了此前说过的话。
众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微微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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