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进京,小的心急,不愿跟护送部队磨蹭,就先跑来了。”
“你倒是放心得下,也不怕被人把银子劫了?”李景摇摇头笑道。
“谁敢劫咱们的银子?不要命了么?我途径南京的时候,跟陈将军打过招呼了,在南直隶,虎爷会派兵护送过境,山东那边我也跟孙将军打了招呼,猛爷也会派兵保护,这一路根本不用担心安全方面的事情。”丁义山笑道。
“你倒是安排的挺好,得了,带着酒赶紧滚蛋吧,我估计你也不是念着我,是不是想找二虎和大壮他们喝酒。去吧,喝完酒你赶紧回去接车,出了事情,小心你的脑袋。”李景闻言笑骂道。
丁义山闻言大喜,冲李景抱了抱拳,转身出了屋子,然后拉着一名侍卫,让他带着去军营。
待丁义山出去,李景笑了笑,转头对沈正等人说道:“二愣这次事情办得很好,用人也很得当,这个丁义山居然知道替二愣遮掩,不错。”
“遮掩?遮掩什么?”朱由检奇道。
李景轻轻一笑道:“护送税银乃何等重大之事,丁义山若无刘二愣命令,焉敢擅自脱离部队,独自进京。想必沿路的安排也是刘二愣授意的,不然,凭丁义山如何能调动陈大虎和孙猛的部队?但是擅离护运部队终究不是小事,丁义山怕我责怪刘二愣,因此才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朱由检奇道:“那刘二愣为何要让他独自进京,一起随护运部队进京不就完了么?”
李景笑了笑:“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银两进京肯定赶不到年前,而让丁义山提前进京告诉咱们,这是让咱们有个好心情过年呢。”
“哦。”朱由检闻听恍然。
李景笑着接道:“二愣做事稳妥还不止此,他在信里说,粮食运转困难,等来年河流畅通之时,再用船从水路运至京城,这样就省了一大笔费用。
另外,他要留一笔银子给下面用心办事的人打赏,这个主意很好,看来他是把激励士兵训练的办法用到这里了。
如此一来,那些不用心收税的官吏必然眼红别人拿到了赏银,然后就会用心办差,等到这些人也拿到了赏银,以后刘二愣不管推出什么政令,这些人必然戮力用命。”
沈正等人闻听连连点头。
“不过凡事过犹不及,对官员的奖励必须要限定一个额度,而且必须规定下面的官员要按章收税,不然的话,那些官员贪图赏银,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那样一来,这个奖赏制度反而成为助推官员们成为酷吏的帮凶。”李景接道。
“既然如此,得赶紧命人通知刘二愣,可别让他做得过了。”沈正忙道。
李景笑了笑道:“我在给刘二愣回信中已经交代他了,想来二愣应该能领会我的意图,就算他领会不了,他的幕僚书办也能明白。”
沈正听了笑道:“我估计,就刚才那些主意恐怕都是幕僚给刘二愣出的,二愣哪里能想得这么周到?”
李景摇摇头:“我知道肯定是幕僚给他出的主意,可是二愣这个人一向直来直去,这些转弯抹角的主意他以前哪里能听得进去?这次能听进去这些建议就说明他长进了。”
沈正笑道:“这倒也是,二愣这个人除了你的话,谁的话也不听,有些小事就连你都管不住,能听进幕僚的话,确实是长进了很多。”
周衡臣等人闻言都笑了起来,朱由检却奇道:“这位刘将军有时连李兄的话都不听么?这可确实有点个性。”
沈正笑了笑道:“二愣喜欢喝酒,尤其跟陈大虎在一起,不让他俩喝酒,就跟得了病似地。当年,因为他俩喝酒,大帅把他俩的屁股都打开花了。没用,回头照喝不误,只不过是偷偷摸摸地喝,瞒着大帅。”
李景笑道:“他俩以为我不知道呢,我是装着不知道而已,毕竟这两人喝酒虽凶,但是还是比较有分寸的,正事儿从来没有耽误过,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
顿了顿,李景接道:“上次骆养性从江西回来告诉我,自打二愣到了江西,几乎很少喝酒了,怕耽误了正事儿。他能控制住自己喝酒,就这一点,就很不容易了。这次刘二愣往京里解送了一百万两税银,政绩乃是各省布政使当中最好的,对二愣这样的人,我奖赏他别的东西没用,只有赏他酒,他才最高兴。”朱由检闻言默默点了点头,现在朱由检终于知道自己跟李景的差距在哪里了。单就用人这一点,他就远远比不上李景。如果换做是他,第一不可能对部下这么信任,第二,像刘二愣这种人,他也绝不可能会任命为布政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