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急,一定要做到言之有物。”
涂绍煃跟宋应星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刚才两人均以为李景准备一次性在全国开设报社,现在才知道,李景看似做事激进,实际上却是极稳。有三年的时间,无论如何民生报也能在全国铺开。而且半个月一期,甚至一个月一期,员工就有足够的时间到各地收集信息。
见涂绍煃没有意见,李景笑着接道:“刚才我说了,报社的员工并非官员,但是你这个社长却是朝廷的命官,这显然是不大合理的。我这么做其实是准备让你出任国家出版署的署长,这才是我任你为官的用意。”
听到李景嘴里又冒出一个新名词,朱由检和宋应星以及涂绍煃等人均露出疑惑的表情,不知这个机构又是干什么的。
看到众人面露不解之意,李景笑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机构是干什么?我来跟你们解释一下。我还是拿宋先生的这本书来打个比方,你们说宋先生撰写的这本书,能不能挣到钱?”
“国公爷,下官撰写《天工开物》本为开发民智,并没想过要挣钱。”宋应星忙道。
李景摆摆手笑了笑道:“你以前大小是个八品官,多少还有些俸禄,可是别人呢?要知道并不是所有写书的人都是当官的,那这些人靠什么养家糊口?”
“这个……”宋应星闻言一怔,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想到。
转头看向涂绍煃,李景笑道:“伯聚,你呢?你出资刊印《天工开物》挣了多少钱?”
涂绍煃摇摇头道:“我跟长庚兄乃是至交好友,出资刊印长庚兄这本书,是不想让这本书埋没人间,也是为了让更多的民众了解这些技术,并未想到过挣钱。”
李景点点头道:“你们都是高风亮节,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不挣钱,有人却会靠这本书挣钱,我说的就是那些卖书的书商。
你们想想,宋先生费劲心血才写出这本书,伯聚雇人刻版印刷,花费了诸多银两将这本刊印出来,最后给别人做了嫁衣,天下有这样的道理么?”
“大帅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想让著书者和印书者都有利可图。”涂绍煃说道。
“这是肯定的,但是还有一点,写书和印书的挣钱了难道不缴税么?如果缴税,应该如何定税,如何收取呢?”李景笑着问道。
涂绍煃一时无言,看着李景心里不住嘀咕:“合着你是钻钱眼儿里了是吧,怎么什么都要收税呢?”
不过涂绍煃最多只敢心里嘀咕一下,嘴里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甚至连表情都不敢露出不满地神色。
琢磨了一会儿,涂绍煃问道:“那以大帅之见,这笔税收应该如何收取呢?”
李景笑道:“这就是我设立出版署的原因。以后凡是有关书籍的刊印发行通归出版署管辖,税额也由出版署来定。比如说这本《天工开物》要想刊印,得上报出版署进行审阅,出版署需要看书里面有没有鼓动造反的言论和淫秽的内容。如果没有就可以同意刊印发行。
另外,出版署还要给书定价,不能由书商自己胡乱定价。
我们知道,印书商有许多成本其实是固定的,首先是刻版制版的费用,其次是油墨和纸张的费用,还有一个是人工费用,这些都是固定的。
能影响到一本书的价钱,主要是看一版印刷了多少本书,每一版印的书越多,成本就越低。
出版署只需知道印书商印了几版,每一版印了多少本,就可以算出每本书的成本应该是多少钱。
好了,我们知道每本书的成本,现在出版署就可以给书定价了,先根据书的成本给著书者加一成的著作费,给印书者加一成的利润,给销售的书商加两成的利润,那么一本书的价格就制定出来。
收税时,就按照书的利润的一成这个标准来收,直接从印书商的手里收,印书商印多少本,就收多少本的税钱。”
听了李景的讲述,朱由检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心道:难怪你累成这样,连这么细的账你都亲自去计算,不累才怪了。
琢磨了一下,朱由检说道:“兴国公,出版署只监管造反的言论么?要是有人在书中抨击朝政不管么?”
李景笑了笑道:“这个不要管,我们要开禁言论,让民众放心大胆地说话。有人抨击朝政,说明我们做得不够好,听到这样的言论我们才能知道我们的政策还有不足之处。这是好事儿,应该支持。
但是鼓动人们造反的书是不能刊发的,我们允许老百姓提任何意见,但是不能允许他们造反。”
顿了顿,李景接道:“说到这里,我想起个事儿,正好骆大人在这里,我说这个事儿你注意一下。”骆养性急忙起身道:“大帅请说。”李景摆摆手,让骆养性坐下说话。